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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宛仪嘲弄地鄙视下来,蓦然地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才和你说过暂且休战,我又何必费上力气针对一个孤女……”
陆道莲:“孤女?”
随着太子的发问,气氛仿佛静止般。
拂晓前一刻,整理着裙摆的女郎怎么都整理不干净,陆道莲一直看着她,直到看到她秀鼻皱了皱,嘴皮磕碰,发出一道轻微的厌烦声,才道:“我让人给你找一套干净的衣服。”
“不必了。”
弯着腰的人抬起脸,微光之下可见娇艳,当着他的面,招摇地伸出那双细如葱白的玉手,发出愁人的轻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脏死了。”
在她的指缝和手背,还隐隐可见他留下过的白色的粘浊,她胆子极大地凑到陆道莲身边,在他衣袖上一点一点蹭干净,“殿下可别再乱吃药了,再有下回,也不见得有像我这样的女郎帮你解决。”
然后在深不可测的目光注视下,捻着垂在肩头的发丝,拍了拍他的肩,继抱怨后无情地笑着道:“我走了。”
甚至都没提今夜发生的任何一个字。
陆道莲以为她是回帐子里,寻她的闺蜜去了。
原来是下山了。
而白宛仪所说之事,与她自己提到的话完全重合。
静默了片刻。
孙芳紫一脚重重踩上白宛仪的鞋履,“可恶,不许你咒阿嫣,她只是没了阿耶,又不是没了阿母,白宛仪你再说我要撕烂你的嘴!”
这二人又闹到了一块,旁边还有孙信邈吵吵嚷嚷,火上浇油,只是光捋袖子动嘴不动手,“郡主也应该教养极好的金枝玉叶,怎么这么说话呢?”
白宛仪平日应付这对兄妹应付惯了,她也自知说错了话,这回打算同样应付回去,却不偏不倚对上太子目光,发现陆道莲正在盯着自己。
储君的威势是无人可挡的,面对那一双冷漠清透的眼珠,白宛仪话到嘴边,态度还算诚恳的认错,“是我不对,不该这么说。”
但也是实话,罗氏改嫁,做了他人续弦,就与别人是一家人了,与宝嫣不同姓。
她苏家的的确确就只剩她一个了,不是孤女是什么。
她来上京,就只为了她的终身大事,这都是人尽皆知的。
说好听点是找门好人家,难听的就是攀高枝了。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宝嫣折了一路野花捧在怀中带回去,嘴角一直带翘,眉眼间都是弥留的春-意。
她才不想一直待在山上,看着那位太子受人敬仰,而她在人群中默默和他隔着山与水的距离。
她有一点自己的小骄傲,连步伐都透着潇洒的味道。
男女之情是世上最不牢靠的东西,她阿耶在世时表面上和母亲琴瑟和鸣,背地里还不是偷吃。
次次犯了错便对着阿母甜言蜜语,最终叫人心灰意冷,不再以泪洗面。
我就是瞧他长得俊,帮一帮他。
这是助人为乐,举手之劳。
她这么想。
看在那张脸的份上,她也没吃亏呀,那不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么,她动动手指,他便压抑不止的低-喘。
宝嫣的裙角沾染了不少新鲜的草木泥土,花香和少女的气息扑了小观满鼻,她容色艳丽,有种眉飞色舞的娇俏,“我回来啦。”
花被交到小观手里,“放花瓶里去吧,小观。”
她身姿轻盈,像是随时会展翅飞走的蝴蝶,扑来扑去,最终还是落在座椅处,趴在桌案上哼唧,“好累哦,脚都走痛了。”
宝嫣从山上下来,似乎连话也变得比平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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