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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我,眼里水汪汪的,一大颗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不要……
我不敢看他,拉着他就走,可是一到门口心马上就凉了,出租车不见了。
老天啊,这荒郊夜岭的没有了车无异与坐以待毙,我马上拿出手机,可是可能在搏斗中摔坏了,它一点信号都没有。
我回头看着骆海庭,也不知道他哪个歹毒的表叔到底给他灌了多少酒,他还是木木的,整个人显得发傻。
我大声地对他说:“庭庭,我们先到公路上去,看能不能拦一辆车。”
他点头,我就抓着他的手,跑到公路上。
“冷吗?”
我担心地说。
“不冷。”
他打了个哆唆说,被冷风一吹,他好象精神了一些,他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扣了?”
“你女朋友告诉我的。”
我胃里酸酸的,喝了醋一般。
“她不是我女朋友!”
他一下子清醒了。
我没理他,来到马路上,我对骆海庭说:“前面不远应该有加油站,现在天太冷了,我们必须跑到那里,不然会冻倒的……来,跟我跑……”
我不由他分说,拖着他就开始跑。
“你的胳膊流血了!”
骆海庭惊叫。
我一看,果然我的衣袖上红红的粘粘的湿了一大片,我竟然没感觉;既然不疼不痒,那就不管它,我大义凛然地说,“走吧!”
来自遥远北方的冷空气慢慢进驻这个城市,今天,或许是今年冬天最冷,最残忍的一刻。
人都经历过很多寒来暑往的日子,但大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风和日丽或能借景抒情的时候;象这样可以说险恶到生人勿进的萧杀之夜,纵使有心怕也无力来欣赏自然的真颜。
但我却不只一次地领略过冬天里最神圣,最高贵,也最残酷的美丽。
谁能想象自己目所能及的范围内都是一片纸一样的纯白?尤其在这样的夜晚总会有一轮冷艳的月亮,尽情地把自己的光辉梳理成亿万道纤若毫丝的细线,直直地激射到大地上。
白雪再将其折射、拆解、交汇,把天空的皎洁和大地的灿烂兼收并蓄,扬之于四野,抑之于宇内,更显得夜如泼墨,星如流银;无论是裹素的树木,还是沉睡的农田,都被这亙古不变之玄妙唤出自己的灵性,在朗朗云天里,寻声而遁,闻声而舞。
骆海庭跟在我身后,跑的很吃力。
我叮嘱他不要张嘴,不要大喘气,否则会呛到肺。
冬夜虽美,但我却在心里用最下流的话和最粗俗的语言咒骂着骆海庭的表叔和那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司机。
同时又在祈求上天,在公路上来一辆车吧!
可是连跑带走地挣扎了好久,车没有出现,记忆里的加油站也没有!
我开始担心是不是走错了路,为什么走了这么久四周还是菜地呢?
突然身后咕咚一声,骆海庭倒在了地上,我忍着冷风的刺痛,要拖他起来,他咬着嘴唇对我说:“阿良,我好睏啊,我跑不动了,我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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