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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妼丢开花剪,掏出巾子擦了擦手道:“朱向昌与甾县县令勾结,在甾县渡口接纳往来货船,再通过暗道让货物避开税卡进出京畿。
至于甾县所临泙河沿路的钞关,商贾们的货船打着国丈爷的旗号,畅行无阻,而孝敬朱向昌所费之银,仅国之赋税之半。”
明成帝被美人勾得游离着的精神瞬间回来了。
“当真?太后是如何知道的?”
明成帝吃惊于此事万妼一个深宫妇人竟知道得这样清楚,而他日夜忙于政事却一无所知。
“朕劝太后一句,不要因为与皇后的私怨,给朱家安上莫须有的罪。”
“人证物证都在路上了,明儿皇上就能见到。
至于哀家是如何知道……”
万妼抿唇一笑:“因为哀家就是国丈手里最大的商户。”
明成帝听得一愣一愣的。
万妼继续道:“皇上知道万福绸庄吧?”
明成帝点点头:“江南最大的绸庄,与江南织造局合作多年。”
“是哀家的。”
万妼又说回朱向昌之事:“历来官商勾结,官官相护。
可惜没有银子到不了的地方,大臣们要做贪官,那哀家就给他们送银子。
不管是京官还是地方官,没几个干净的,哀家手里都有他们的烂帐,哪年哪月多少孝敬,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
“那太后知道国丈偷盗关税之事有多久了?”
明成帝想算算,朱家大致敛走了大兴多少银子。
“一年多吧。”
万妼笑道。
“太后蛰伏一年多是为了搜集国丈的罪证?”
明成帝没想到万妼能有如此耐力。
额……罪证早就有了。
这么久密而不宣纯粹是因为万福绸庄的货走朱向昌的路子划算啊!
进国库的银子又进不了她的小金库。
如今把此事掀开来,纯粹是因为皇后太不知好歹。
万妼当然不会傻到实话实说,只是道:“朱向昌是皇上的老丈人,又是国之重臣,哀家当然要谨慎些,不是铁证如山不敢告诉皇上。”
“老丈人?呵。
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
明成帝说完这句话有点心虚。
万妼犯的法多了去了,他就没治过万妼的罪。
“总之,明日若是人证物证俱在,朕一定办了朱向昌。”
那可不行。
眼下朱向昌对万妼来说就是只会下金蛋的鸡。
“此事若追查下去,朝中大员多少都会牵涉其中,皇上还能都治了罪?依哀家的意思,此事皇上心里有数就行,由哀家出面以此事相要,让国丈把国库的亏空补上。
皇上不正为建河堤的银子犯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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