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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姐姐的衣裳……”
杜白双说着垂眸,宁拂衣顺着她视线看去,看见了自己白日里被火燎去一角的衣摆。
“你大可放心,这只是随便穿的,坏了换掉便是,何况云际山门的弟子都有门服,平日里也用不着这些。”
宁拂衣说得坚定,顺手将杜白双伸出的双手推回她胸口。
“我说不要,便不必再送了。”
她又补充。
她这话说得冷漠,配着凤目低垂,惹得杜白双顿时不敢再说话,只是噙着眼泪站在原地。
这副模样换个人都会怜惜,然而宁拂衣一向没有这个怜花惜玉的觉悟,她看了眼外面,摆出个和善的表情:“天色不早了,即便是云际山门也并非完全安全,你还是快些回房去吧。”
说着她将门打开,半是拉扯半是推搡的将少女弄出去,待人一步三回头地走远,这才重重将门一关,叹了口气。
这个杜白双,虽然还小,但脾性和前世倒是完全相同。
不过自己方才为了拒绝她还是说了谎,明明没有门服却说是有,宁拂衣转身走回书房,心中嘀咕,看来明日得去找一下景山长老,提醒他一番。
又伏在桌案上捣鼓了一会儿,她这才伸了个懒腰,吹熄蜡烛,准备回珠光阁,然而刚迈出门槛便踩到了什么,猛然抬起脚。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清地上好似是叠起来的衣裳,于是伸手拿起,溜光水滑的布料如同瀑布一样落下展开。
捏在手中轻飘飘的,像风一样抓不住,颜色是如最嫩的草叶一样的绿色,同干净的白交织,看着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宁拂衣眉头微挑,抬眼望远处看去,可四周只有竹叶在月光下斑驳的影子,以及银盘般的明月,再无任何人的气息。
她摸得出这件衣裳料子的不同,定然不是门中普通的门服,可款式却同其他弟子一样,又绝不是杜白双做的那件。
她凑近了看,针脚细腻,虽并无绣花,但能够感觉到其中缓缓流动的仙力。
“这针脚像极了容锦师兄的。”
宁拂衣自语,随即展颜笑了起来,“怪不得今日未见师兄,原是做衣裳去了。”
自从自己长大后,已有数年未穿过容锦做的衣裳,宁拂衣寻到了峨眉刺的下落,如今又得了门服,顿时心情大好,一路哼着曲儿回到了珠光阁。
因着明日选拔的原因,珠光阁休憩之人并不多,大多数弟子都去了后山加紧修炼,以求得一个去招摇大会的机会,唯有宁拂衣早早上了床,阖眼入眠。
只凭着仙力她定不可能被选上,所以她必须养精蓄锐,以应对明日。
为了早日获得力量,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必须不择手段。
翌日鸡鸣之时,宁拂衣便睁开了眼,天色尚且还暗着,她伸手摸到了昨日那件门服,披衣换好。
这衣裳确实与众不同,刚穿上觉得好像没穿,再过一会儿,便如同贴入了她肌肤似的,周身都温热起来。
更令她喜悦的是,这衣裳宽大的袖摆中竟缝进去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虽不能像一念珠那样能装,但也有着不小的地界,宁拂衣满意地拍了拍它,把自己昨日捣鼓出来的东西扔了进去。
今日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容锦,她心想。
宁拂衣独自到饭堂用过早膳后,才看见刚从后山回来的柳文竹,一身的灰尘不说,肩上还挂着几片残破草叶,瞧着便知整晚未睡。
“衣衣。”
她看见宁拂衣便苦着脸走近,“我如今紧张得手都在抖,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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