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薄具而自设兮,君曾不肯乎幸临。
廓独潜而专精兮,天漂漂而疾风。
——”
弹到此处,突闻“吱”
的一声,紧闭的门开了,惊得盘旋的鸟四散飞去。
一个青衫的小宫女跨门槛走了出来,向我和东方朔各施了一礼,道:“娘娘有请。”
……
零乱的发髻衬着一张肿胀憔悴的脸,阿娇娘娘展凤目望着我:“刚在是你在弹曲吗?”
我点了点头。
她苦笑道:“弹得好啊,难为你小小年纪也弹得出司马大学士的风格。
可是,你懂这首词吗?懂得词中的苦和怨吗?”
东方朔接口道:“娘娘言重了,苦也许有得,这怨是何从说起啊。”
阿娇娘娘冷哼一声:“当然有怨,若无这痴怨,我又怎会落得这种地步。
小姑娘,你再弹,我想听完。”
我应了,将古琴放在几上,续弹其后的曲子。
阿娇娘娘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旁,象是整个人都化在了曲子里,一曲终了,但见一行清泪从她的目中流出,她呆坐半晌,突然道:“听此曲,但觉心事已了,谢了。”
东方朔淡淡道:“娘娘不想皇上也听听这曲子吗?”
阿娇哦了一声,整个人一动,道:“他,会听吗?”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娘娘不妨一试。
这姑娘姓李名妍,自幼无父无母,随我长大,娘娘如不弃,就留她在宫中吧。”
阿娇点了点头道:“我这里冷清,还要她自已愿意才好。”
我愿意,当然愿意,在这里我可以感受到母亲的气息,我和我的母亲已近在咫尺,怎么会放弃这个与她相见的机会呢?
于是,我留在了长门宫。
……
咫尺天涯。
入宫数日,我就在这长门宫内,无数次地弹奏这首《长门赋》,好象我是一只为曲而生的魂魄,生存的意义就是为阿娇娘娘用心血和思念唤回一个决绝而去的男人。
我的房间朝东的方向有一面窗子,每日的晨,午,晚,我都在坐在这窗子下,面朝东方,为阿娇娘娘弹唱三次这首冗长的乐曲。
而她,在我弹曲的时候,就倚在窗前,向东南的方向,痴痴地望着。
东方叔叔告诉过我,她心爱的男人,也就是当朝的天子当年珍爱她如至宝,还建了一座金屋给她,可许是岁月流逝而爱驰,她心爱的人终于不能再忍受她的骄狂,于是金屋变做冷宫长门。
究竟是谁之过错外人是讲不清也想不明的。
我只是很可怜阿娇娘娘,所以除了她要求我弹的三个时刻,在每晚的子夜时分,我还要再弹唱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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