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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安含笑应着,笑容并不及眼底,只是纯粹的应付而已。
若说他与秦王、秦王世子是割舍不去的血脉相连,那么他与外祖家却仅仅只是面儿上的亲情。
虽然当年的事大部分他不知道,但有一件事他一清二楚——他母妃的死和郑家有关,否则父王不会说起母妃的死和郑家来会这般怨恨:“说起母亲,我却已经记不起母亲的模样了,外祖母,我当真像母亲么。”
简直胡说八道。
在秦王的书房里画着秦王妃的画像,跟李崇安八杆子打不着,除了嘴唇和和眉毛有那么一丝丝像外,其他方面压根说不上像。
但到郑老夫人嘴里却成了一模一样,李崇安暗暗冷笑一声,心中不免有些火气。
“自然是像的,这便是我外孙媳妇吧,快些来外祖母早就给你备好了见面礼,就是老也不见你们来,这心里啊还真是想得发慌。
快快快。
拿着,这对碧玉镯子和你婆婆出嫁时戴的那一对儿是一块料上掏出来的。”
郑老夫人里话外套着亲近。
程帛尧接过镯子道谢,却不去接话。
只充满感激地说:“多谢外祖母赐我这对镯子,日后我一定好好贡着它,早晚三柱清香,就像对待母亲一样。”
这夫妻俩一个一句噎着郑老夫人,郑老夫人竟一点儿也没察觉似的。
依旧好言好语说着,好脸色好笑容挂着:“真是好孩子,你婆婆若是知道有你这么个儿媳妇,想必心里快活得很。
理琴走的时候,最惦记的就是崇安这小子,那时他还太小又久久离家不归。
理琴拖着病体一遍一遍写信,才好不容易把信寄到崇安手里,这才来得及回来见最后一面。”
郑老夫人说完擦了把脸。
眼角的泪水流得真真儿的,程帛尧心说“这才是境界啊,人家已经修炼到说哭就哭一点儿不用挤的境界了”
。
郑老夫人悲伤好半天不见谁来搭句话,媳妇和女儿也跟哑了嘴巴一样不说话,就是那平时叽叽喳喳的外孙女张若希也没了言语。
“外祖母。
已经过去了,如今秦王府一切安好。
母妃在天有灵也当宽慰。
外祖母切莫如此哀伤,母亲妃若知晓,只怕要不安的。”
李崇安不是个温吞人,他很想直接说,不要再起母妃,你们只会打扰到母亲本应安处的魂灵。
见李崇安神色间有些黯淡,程帛尧连忙上前一步:“外祖母,过去的事儿咱还总提起来做什么,都说往事随风,好的不好的都随风消散吧。
没得让崇安难受,也让大家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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