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何其默契,见皇帝是这个态度,皇后便立刻摆出关切,对着胡婕妤说“可怜见的,竟有这事你怎么不早些与本宫说杨淑妃跋扈,本宫也能为你做主啊。”
她一边说,一边拿了自己的帕子,命宜茹给胡婕妤送过去。
胡婕妤勉强擦了擦脸上泪痕,抽噎道“妾没什么实证说自己无辜,杨淑妃又万事占了理妾位卑,本就该受淑妃夫人训诫妾不敢不敢擅自禀报殿下。”
顾言薇深深一叹,“是了,她毕竟是一宫主妃”
说到这里,顾言薇便知自己点到了位,不再多言什么。
自从杨淑妃诞下皇嗣,莫说宫内,便是朝野中,人人都觉得她这个中宫皇后总会做点什么。
因此任是谁都能去罚杨淑妃,唯独她不可以。
即便她占了正统道理,落在旁人口中,那也是忌惮之心、阴私之念。
顾言薇望向宗朔,说话带着点几分请示的意味,态度则是想息事宁人,“淑妃既与胡妹妹相处不睦,陛下也给妹妹升了充仪的位分,依臣妾,不如先将胡妹妹移去绮兰宫绮兰宫是去年新修葺过的,原本是为着今年采选备着的。
胡妹妹侍奉陛下也有年份了,如今有九嫔之位,合该独掌一宫。
这样来日宫里再添新人,由胡妹妹约束教导,臣妾亦能放心不少。”
宗朔压根没心思听皇后说的这些细枝末节,随口应“皇后着办。”
他仍沉着眉,面孔紧绷,大抵是为杨淑妃行事十分不快。
皇帝明显静默在想事,皇后与胡婕妤都不敢再说话打扰。
顾言薇轻轻扬手,示意胡婕妤与殿内诸人俱退出去,待得人清退干净,她才主动开口“陛下是为杨淑妃烦扰”
眼下无外人,宗朔阴着脸,呼出一口郁气,嘲道“凭她杨娉是什么人,也敢在朕的后宫整治妃妾,当自己是皇后吗他敢拿皇子当筏子磋磨人,朕真该夺了她的名号,大郎也不必让她养着了”
“陛下何必与她置气”
顾言薇柔声开解,站起身来,绕到宗朔身后,轻轻将手指搭在了他太阳穴两侧,按揉起来,“淑妃荣贵,宫里谁能为她的子嗣做养母且陛下这些年对着英国公的势力徐徐拆解,远至南边,近至延京,不都是卓有成效吗淑妃无非是秋后蚂蚱,因英国公在前头对着胡尚无能为力,她在宫里才拿胡婕妤撒气这些道理,陛下不是比臣妾更懂吗”
宗朔像是被提醒了什么,缄默须臾,抬手握住了顾言薇,把人拽回了前面,“你大病初愈,不必为朕做这些,朕没气到那个份上,只觉得胡氏可怜了一些。”
顾言薇轻笑,“陛下若真觉得胡妹妹可怜,不如多去她。
她也是咱们东宫出来的人,陛下很该给她一些体面。
往年她住在玉瑶宫,陛下不愿走动就算了,待她迁去绮兰宫,陛下不妨为胡妹妹设一次乔迁宴。”
宗朔听完也笑了,仿佛杨淑妃的事已在他脑中烟消云散。
他攥住顾言薇,打趣道“就你贤惠,这么乐意把朕往外面推你身子到底好了几成朕今晚若不走,皇后可许”
顾言薇脸霎然一下红透了。
她微微挣扎,半真半假地问“臣妾病着的时候,莫非旁人没侍候好陛下偏这样急着来闹臣妾。”
宗朔倒是很坦然地交代了,“朕往清云馆去的次数多了些,等你精神好些了,再彤史也不迟。”
顾言薇根本不在意宗朔宠谁,或独宠,或分宠,皆与她没什么干系。
重要的是皇帝这样信任与坦诚的态度,令顾言薇心安又自得。
她笑起来,伸手推搡宗朔道“这有什么可的,陛下惯会拿臣妾玩笑这时辰还早呢,陛下留膳吗臣妾好去吩咐一声。”
“留。”
但天色尚早,宗朔便喊常路,“去金福宫,把压着的奏章拿来,朕在皇后这里一会。”
皇后病愈,让暗流涌动的六宫一夕之间平定下来。
胡婕妤侍疾有功,升至九嫔,且赐居绮兰宫,主掌一宫的消息也在晨省第一日,就由皇后亲自晓谕众人,从此之后便要改口称呼为胡充仪了。
胡充仪迁宫那日,动静闹得极大。
谢小盈原是见外头天气好,整日窝在清云馆里吃喝玩乐,她愈发怀疑自己有些胖了,且体力下降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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