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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没办法再往前踏一步。
不知从何处伸出的莹白蝶丝紧缚在张青阳的桃木剑上,终于不再装嫩的蝶妖表情压抑而令人心悸,强大的气场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当然喘不过气来的也只有刘斌罢了,张天师显然不会被吓到。
“你是张家的人?”
蝶妖冷眼看着那剑柄上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图案,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把这几个字逼出来的一样,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气息,然后又像是想要确认一般,再次一字一顿地问:“天、师、张、家?!”
刘斌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如果他真的有血液的话。
事实上,他现在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抑或是半死不活。
而现在也不是一个讨论此事的好时机,一不小心他跟张青阳就极有可能生未同衾死未同穴了,在他甚至还没有弄清楚他们之间那乱七八糟的感情之前。
而张青阳只是一言不发地与蝶妖对视,既不否认也承认,仿佛他们能就这样以意念厮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斌感到蝶妖想要把他们一起碎尸万段的时候,张青阳忽然轻轻地、轻轻地把刘斌从他身上推开。
刘斌疑惑地望了他一眼,而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摇摇头,示意刘斌走远些,然后对着蝶妖沉肃地说:“天师一族曾对妖族犯下滔天罪孽,张青阳万死难赎其罪。
但他不是张家人,希望你能放了他。”
“喂!
臭道士你疯了!”
刘斌大吃一惊,着急忙慌地就要去拍醒这个脑子被门夹了的家伙,却被张青阳回头一眼看得怔在原地。
在那一眼里,他看到了太多太多东西,有的让他无奈,有的让他忧虑,有的让他心乱如麻。
蝶妖冷哼一声,“老娘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有资格命令我做什么?你知道我有多少兄弟姊妹父母亲人死在你们张家手里么?你们这些人,永远也无法想象,那种痛苦和绝望的感觉,甚至连悲伤的力气也没有。
我只能请求镇守万妖境,以免自己在外面失控,身不由己地毁灭一切。”
张青阳听着蝶妖怨毒的诉说,眼中有某种不忍和感叹,抬头仰视着对方的双眼诚恳地说:“万妖小姐,尽管我没有参与那一场屠杀,然而也没有想过推卸责任。
只是既然你认为我们向无辜妖物下手是错误的,那么这只地缚灵他……也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
你们也不会是非不分吧?”
“哼。”
“这样,我们比一场,如果我输了,任由你们处置。
如果我赢了——”
“怎么,你赢了还想跟他一起离开不成?”
“不,如果我赢了,放他走就好。
无论输赢我都悉听尊便,只要留我一命。”
刘斌大骇,惊叫道:“臭道士你胡说什么?!”
张青阳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闭嘴。”
蝶妖冷眼看着两人在自己眼前种种作态,眼中是滔天的怒火,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讥讽张青阳,“说什么任由我处置又要留你一命,还不是怕死?胆小如鼠却又邪恶狡猾的人类。”
张青阳摇摇头,淡淡地解释:“并非张某怕死,而是身负双生共命咒,不想连累他人。
而且我想,你们让仇人生不如死,总比一下子结果了要痛快吧。”
蝶妖想不到他说出这种话来,忍不住气笑道:“好!
好!
想不到你对自己也挺狠的。
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
先打赢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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