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送来永寿宫的东西除了太皇太后亲用的,宫人们的吃食用度都是最上等。
现在,糕点粗糙难以下口,茶水端来都冷了,浆洗的衣衫都没有熨烫,更加别说平日里与他们往来频繁的宫人们都开始对他们避而不见,或者干脆视而不见了。
现在,他们真是做着一等宫人的活儿,享受着三等宫人的待遇,心里别提多愤恨不平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一边习惯了狗仗人势,一边也不再逆来顺受了,干架吵嘴都还是小事,让对方在主子面前丢脸那才是最狠毒。
太皇太后一心在儿子们身上,对宫人那也是视如蝼蚁。
你去告状,她都难得搭理,你因伤干不好活儿,她还要打你板子。
几次下来,永寿宫的人心都冷了半截。
几个月前都没发现太皇太后如此冷心冷面啊,这才多少日子就不把人当人了呢?
高高在上惯了,都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了,忘记在这宫闱里,只有能够主宰别人命运的才是主子,哪怕是太监总管那也是个奴才。
该治的治了,该赏的人也要赏。
何统领身为平民,能够爬到禁卫军统领的位置,说明他有些过人的本事,从来不抢夺属下功劳算是其中一个。
工部那么大的变动,与他不居功有很大的关系。
论功行赏,魏溪的名字再一次送到了赵嬷嬷的眼皮下。
“魏溪?有些熟悉。”
挽袖姑姑一直在朝安殿伺候,对朝安殿的人员十分的熟悉,听到嬷嬷询问,就解释了一番:“您还记得在行宫时救下皇上的三兄妹吗?魏溪就是最小的妹妹。”
赵嬷嬷最近忙得焦头烂额,过了一会儿才会想起:“原来是她呀,记得是个挺机灵的娃娃。”
挽袖姑姑笑道:“听何统领的话,她不当机灵,心也细得很。
我特意去内务处打听过了,她入宫后就直接被分派到了朝安殿。
在行宫时,她是贴身伺候皇上的,按理应该被派去昭熹殿,因为张姑姑不喜她,才分去了外朝干最低等的粗活。”
“她一个小娃娃,分去昭熹殿又能做什么?”
挽袖对内务处分派人的特点十分的了解。
比如她,因为容貌端正,就被特意分派到了朝安殿,为的就是不让皇帝‘分心’。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朝安殿的宫人接触侍卫的时候多,能够入内廷的机会就少了。
“外朝与内廷总是有些区别的,特别是在皇上眼皮底子下。
她那样貌,那性子,同一批内务处的小宫女中,算是出挑了。”
赵嬷嬷点头道:“倒也是。
不过,朝安殿来来往往多少三等宫女,也就她发现了宫墙里的猫腻,这份心思和眼力,把宫里大半的人都比下去了。”
也怪不得在行宫的时候就格外讨皇上喜欢。
因为最近宫闱中人心浮动,挽袖姑姑特意将朝安殿所有人的底细都调查了一遍,现在说起来也是有理有据:“这里面也有张姑姑的原因。
因为张姑姑不喜,黄芪是她徒弟,对魏溪也就格外‘优待’些。
每日里不到寅时就来打扫,上午扫干净了,下午就有花匠来修剪花枝,黄昏她又得再扫一遍,边边角角,一片落叶都不许遗漏。
晚上内务处才开始教导规矩,头顶着沸水茶碗,罚站到半夜都是寻常事儿。
前些日子皇上不耐烦写字,把御笔都丢到荷塘里去了,还是她打捞了三天三夜才捞上来。
一个五岁的娃娃,人都没有捞杆高呢,也亏得黄芪想得出这么多折磨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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