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其间的人彼此牵掣,互相制肘,不愿意俯首在对方的逻辑之下,却又不肯坦诚以对,重新缔结合理的处世规则。
可笑又可悲的人们啊。
丹青嘲讽的笑意突然凝结在唇边,她想起了自己和母亲。
她们母女俩在这样一个畸形的圈子里又在扮演怎样的角色?
母亲不幸的经历、凄凉的现状、时好时坏的病症,还有她期待某人时的渴切眼神、见到某人时的欢喜表情、受到刺激时的凄厉语声、失去控制时的偏激行为。
幼时父亲在世家境尚好时的温馨景象,父亲过世后母亲带着自己潦倒挣扎的种种窘况。
还有自己曾经遭遇过的冷眼,尝到的苦楚,遭遇的挫折,见过的人,经过的事。
那些美好或者丑陋的记忆,一幕幕场景都如暴风疾雨般自脑海中迅速席卷而过。
她想哭,眼内却干涸的滴泪皆无。
她想笑,嘴角却僵硬的无法开阖。
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站了多久,也许一个钟点,也许两个,丹青迈开已然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复又上楼。
书房的门没有关,慕容教授静静地坐在书桌后面,看见丹青,他蓦地起身扬眉,眼瞳闪闪发光。
丹青怔怔地站在门口,张了张嘴却甚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嘘,”
慕容温柔地趋近,“我甚么都不会勉强你,好孩子,不要害怕,我只要你做你自己就好。”
女孩的额角冷汗涔涔而下。
他已经来到她面前,他想伸手为她拭去沿着脸颊蜿蜒淌落的那滴汗水,但指尖几乎已经触及那片洁白晶莹的肌肤,却怎么都落不下去,终于嗒然垂下。
“丹青,”
他诚恳地说,“请不要拒绝一个老人最后的请求,只要你肯时常陪我说说话聊聊天就可以,我不要你改变,保持现状就很好,你可以做你愿意做的任何事。”
“任何事?”
“只要你喜欢。”
“那好,”
丹青简单地说,“我要一支枪,现在就要。”
“好。”
慕容想都没想即一口答应,甚至不曾多问一句丹青要枪做甚么。
他回身走到书桌前,手自桌肚下一探,一个暗格抽屉悄然滑开,一支精巧的袖珍型柯尔特勃朗宁手枪被轻轻放置在桌面上,特制的银色刻花枪身,枪管上加了特制的消音器。
丹青缓步上前,轻轻取过手枪握在掌心,手指慢慢拨开保险栓,食指扣住了扳机。
“教授,请往窗口退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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