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喔,”
田田也插嘴,“晚上有事不能去。”
苏珊不以为然地笑,“好好,不会太晚,有事的人可以不去,OK?丹青,你母亲的情况我也知道一点,以后你会更忙,会经常不能陪在她身边,为甚么不请个特别看护呢?另外,也该留意找处新宅子了……放心,这些事我会找人去办。”
丹青突然想起自己持有的那张信用卡,新近又有一笔不菲的酬金入帐,这还只是一部分,稍后芮那边的后期制作完成后另有款项会划进来。
唉,只当是工作罢。
她无声地叹息,微微点了点头,“谢谢你苏珊,不过房子的事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是啊,看来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了,董某早晚会知道,到时候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局面,也该是搬出来的时候了。
丹青心下难过。
她觉得愧疚,但隐隐又有丝复仇的痛快,这种痛并快乐并自责的心理仿佛野火一样煎熬着她,令她感到焦渴难当。
蓦然间,她渴望起那道酒液流过咽喉带来的沁凉意味,她想起那些品尝过的醇厚与芬芳,恍惚中,她突然理解了当初母亲为甚么会愿意沉溺醉乡。
因为那样撩人却也杀人的芬芳,确实可以令人暂时忘却烦恼,可以让人以为抵达了天堂。
置身于苏珊支持的一间著名夜店中,丹青鲜有出声,只静静踞坐一角,边听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边举起手中的细长郁金香杯将清冽的香槟酒液倒入口中。
虽然夜幕才落,店堂中的人客已为数不少,头顶的灯光昏黯,四周的环境布置堂皇,一角的人工流水台榭上钢琴手弹奏的曲目温柔而轻快,享受夜生活的人们或浅斟低饮或谈笑风生,啤酒女郎和侍应小弟穿梭不停。
丹青却有一种置身荒原的感觉。
苍凉,不着边际,仿若浮萍,但又干涸委顿。
“这么快就走?”
苏珊在问芮,“老头子不留你?”
“哼,他巴不得我快离开,而且,”
芮顿一顿,“你不怕受连累?”
苏珊一仰头笑了,满头蜷曲飞扬的长发桀骜不逊地散开去,“连累?哈!
怕这个当初我就不会找你。”
她的声音里也有种苍凉,丹青不禁抬眼看去,苏珊却已经若无其事放下酒杯,“有几个熟客,我去应酬几句。”
“苏珊,她真美,是不是?”
目送苏珊施施然融入人群的背影,芮忽然哑声说。
“是。”
丹青喃喃地回答。
毫无疑问,苏珊是美丽的苏珊。
她走到哪里都像一个发光体,全身似有宝光流转,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顾盼生姿、神采斐然。
在她周围永远也不会缺少爱慕者的目光,男人们看她的眼光炽热得好像可以燃烧起来,任凭他们身边的女人娇嗔佯怒也不舍得即刻调头离开。
看着人群中傲然而立璨然而笑的苏珊,不知怎的,丹青只觉得疲倦而乏力,她为她感到累,那样的厌倦和怠累就像深深刻入了骨髓,直从人心底一点一点析出涌起。
后来芮还说过些甚么呢?之后丹青反复回想,印象比较模糊破碎,但依稀记得一些。
其实认识伊丽莎白芮以来,她给她的感觉始终颇具距离感,并不是说亲和不亲和的问题,芮其人如她自己所言“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虽然比起苏珊的妩媚玲珑要生硬粗犷许多,但在工作中表现出来的为人特质还是相当随和的。
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呢?是芮过于锋利的眼神么?还是她略显诡异的孤高作风?
苏珊在那头应酬客人,留下丹青与芮沉默对饮,老实说丹青有些不自在,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子,她总是有些畏惧。
“丹,”
芮忽然开口唤她,“你是个悲观主义者吗?”
丹青吓一跳,说话不禁有点结巴,“甚,甚么?不,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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