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示意基本操作,“瞧,128MB内存,可以拍照,还可以录影。”
丹青专心学习,很快上手。
她忽然觉得周围出奇的安静,右边眼角微微一跳,迅速抬头,瞥见母亲身后的董某正低咳一声很快别转了脸孔。
母亲似笑非笑地瞟了朱也手中的相机一眼,曼声道,“是啊,年轻漂亮的时候多拍点照片,一下子就老了呢。”
这顿晚饭吃得十分静默。
桌边的人似乎各怀心事,看似低头认真用餐,却无人表现出更多食欲,除了偶尔筷箸杯盘相击,几乎再无其他声响。
餐毕,母亲亲自沏了茶端出来,上好的玫瑰普洱,喷香。
今晚一直缄默的董某忽然对朱也说,“我要出去两天,后天的酒会你安排一下,我就不去了。”
他抿一口茶,微阖双目半晌,才慢慢舒展了眉眼,“好茶,真香。”
谁都看得出,董某其实满腹心事,直到现在才真正舒了口气。
第二天,丹青接到朱也的电话,请她“帮忙”
。
“真要命,”
朱也在线路那头声线无奈,“原先说好的女伴突然放我鸽子,丹青,行行好帮我一次。”
谁都听得出这是一个借口,就连朱也也并没有真心钻研演技。
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一次,即便颜丹青拒绝,自己也了无遗憾。
他只希望她能够正式做一次自己的女伴。
他只想好好拥住她跳一支舞。
丹青也明白。
她温柔地答应。
为甚么不呢?
她所能为他做的,也不过是这些。
丹青不知道去酒会该穿甚么,问母亲,母亲一愣然后笑起来,倒也不反对,反而兴致勃勃为她翻箱倒柜选衣服。
母亲的衣橱里其实也没甚么像样的衣裳,新置的大多是些日常穿着,她自己早年保留下来那些值钱细软除了皮草,几件礼服样子都过时了。
好不容易选了条浅浅灰紫色塔夫绸的裙子,简单的小灯笼袖大圆摆,喷了水熨一熨穿在丹青身上倒是刚刚好,腰肢盈盈一握,象牙色肌肤干净皎洁的仿佛自内而外透出毫光。
丹青转了一个圈,抬头问,“妈妈,怎样?”
母亲的表情有点复杂,半天才若无其事地说,“就这件吧。”
“这只颜色叫‘玫瑰灰’,挑肤色而且挑年龄,”
母亲一面收拾床上的衣物,一面自言自语道,“我是穿不得了,老了。”
她翻出一条银灰色水貂毛的披肩搭在丹青肩头,退后两步,用一种近似贪恋的目光打量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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