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冰激凌车子来了,香草还是朱古力,双色甜筒好不好?”
丹青不忍拂朱也的好意,接过冰激凌小心翼翼舔下去,香甜幼滑,冰凉爽口,难怪男女老幼都喜欢,真是种令人快乐的食品。
她一心一意舔食起来。
而一旁的朱也也觉得享受。
他认得的颜丹青向来一副小大人模样,而此刻,十月金秋的阳光如薄薄流金覆盖了少女一头一身,柔软鬓角几簇碎发溅出,眉睫,还有脸颊上的细细绒毛,勾勒出一圈柔和淡金色曲线,仿佛披着圣光降临人间的安琪儿。
朱也不由地笑了。
丹青见到田田已经是国庆以后的事了,两人约在一间咖啡店见面。
“军训一点都不好玩!”
田田抱怨,“起先还觉得新鲜有趣,等天天日头底下走来走去扛枪射靶才知道痛苦,瞧,晒脱整整一张皮,黑的似炭头,不晓得还能不能白回来……”
丹青不作声。
田田终于发现好友神色有异,“嗳,不是说你妈妈出院了,你也正复读准备重考么?怎么最难的日子都熬过去了,反倒越发闷闷不乐起来?”
丹青半晌才说,“仿佛做梦般。”
“嘘,只要不是噩梦就好。”
“当真可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也罢,偏偏做梦的时候犹自神志清醒,田田,那种感觉十分可怕。”
“哎呀,丹青……”
田田不知所措起来,她对丹青此刻的情形也知道一二,其间暧昧与尴尬谁都看得出来,丹青生活在这样的夹缝中不可谓不辛苦。
然而,谁又能帮得上忙?
她只能絮絮劝说,“再坚持一下,坚持到念大学,届时可以多找几份兼职,至少不必完全作伸手牌,且有一纸学历傍身……一切都会好转,嗯?”
“真的?”
丹青眼底似有一小簇火苗重新点燃。
田田用力点头。
其实两个女孩都心如明镜。
这样一问一答何尝真是为着一个虚弱无力的答案?
不过是求得一份安慰,索取一个借口,藉此可以平复不安的心情,可以掩住耳畔的铃声。
接下来的谈话内容要轻松许多,大多说些田田在新环境中看到的人与事,讲到有趣的地方女孩子们低声笑作一团。
她们谁都没有提起姜白,仿佛根本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好多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走远的就让它走远吧,毋需挽留,也不必伤怀,人生这样漫长,要面对的告别还会有许多许多,我们终将学会遗忘。
分别的时候两人忍不住拥抱对方。
“丹青,不管怎样,我始终都在这里!
不要忘记!”
田田说。
丹青点点头,复又点点头。
丹青从此一门心思念书,只待考上大学可以搬至学校宿舍居住,然后一步一步努力以实现独立大计。
丹青平时鲜有出门,只经常和田田通个电话,偶尔约出去吃顿茶,每天除非吃饭或者家教老师上门,大多时候都关起门来做功课。
因为她之前底子不算太好,追赶起来颇为吃力,所幸董某为其延请的老师都是本市重点高中出了名的高级教师,指点有方,加上学生用心,渐渐的模拟卷子批出来的分数也能令老师微笑颔首。
这一切都落在霍沉香眼中,她分明看穿女儿的心思,但也不道破,只似笑非笑冷眼旁观,只是因着脸上一道明显疤痕,这笑容看起来未免教人心生凉意。
丹青视而不见。
董某如今一周总要过来个两三次,逗留时间不长,但足以令母亲心情较好,而丹青每次打过招呼都会自觉退下,或者躲进房间,或者与老师商量功课。
有时候董某会因为一些事由个把礼拜不来,这个时候母亲的情绪也就格外暴躁,除非接到董某的电话才会比较泰定,不然就会拿家中家什物件出气,大至卫生间镜面客厅桌椅茶几,小至零星摆件,都可能遭池鱼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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