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着生命危险,就是为了离开皇宫的。”
云谣尴尬地笑了笑。
唐诀没再说话,云谣见他侧过头闭上眼睛,也没说答不答应,不过没有否认,她就当做对方应下来了,又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她想着自己此番出宫除了危险之外,恐怕还得大病一场。
古时不比现代,没有那么多能治病的好药,感冒还好说,七日便好了,若是发烧就难办了,没有消炎药,也不知得拖到多严重。
为了自己生命安全着想,云谣往里头挪了半寸,靠在了唐诀的斗篷旁。
这一场雨至少下了有一个多时辰,云谣觉得又饿又冷时,外头的雨渐渐就停了。
此时已是深夜,即便雨停外头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时不时有雨水顺着山洞边缘滴落,风过丛林,声音依旧吓人,她看向唐诀,小皇帝已经睡着了,裹着斗篷,倒是吹不到寒风不觉得冷。
云谣叹了口气,这种环境都能睡着,也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放心,还是根本不在意生死。
云谣皱眉,她若现在走,小皇帝没发觉,她就等于成功逃离皇宫了,天大地大,很难被找到。
只是外头还是一片漆黑,深林之中,她也未必能活着找到出路,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老方法,就近找一棵树爬上去躲着,让唐诀误以为自己已经逃了,等禁卫军赶到带他离开,天亮之后她再从树上下来,找个医馆看病,找个当铺换钱,再找个店面盘下来,之后的计划便容易实行了。
决心已定,云谣将包裹背在身后,她站在山洞外,小声嘀咕了一句:“人家同林鸟的夫妻大难临头都各自飞呢,而今就是生死存亡之际,你我感情也没那么深,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又瞧见唐诀的斗篷没裹严实,浅青色的荷包在斗篷下露出一角,刚好是一朵海棠花,云谣抿了抿嘴,上前将唐诀的斗篷盖好,帽子往下压了点儿,远看就像是一块黑石头在山洞里,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便朝林子里跑去,脚步声消失之后,靠在山洞里的唐诀才慢慢睁开眼睛,眼中冰冷,含着杀气。
一只通体漆黑的鸟儿从山洞外头飞了进来,落在方才云谣坐着的地方,正歪着头看向浑身寒意的少年。
云谣没跑多远就折回了,她刚要跑进林子里便听见了声音,好些人的步伐,并没有呼喊唐诀,必然不是禁卫军。
她已经躲在草丛里瞧见那几个人往另一边去了,等那些人走远了她便可以逃了,可唐诀就在她身后的位置睡着了,这几个人若折回去山洞那处……小皇帝心大得很,搞不好死的时候还在睡梦中呢。
云谣现在满脑子都是荷包和海棠花,这人对自己也算是一诺千金,宫中雁书楼失火他也没有怀疑过自己,那么丑的荷包本就是闹着玩儿的,收下之后扔掉就是了,又何必带在身上还偏偏让她给看到了。
云谣咬着下唇,自己死了还能重生在别人身上,唐诀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他才十七岁,权衡之下……云谣提着裙摆就往回跑。
黑鸟从山洞中飞出,云谣跑回来的速度很快,冲到唐诀跟前猛烈地晃了他几下,压低声音道:“醒醒!
醒醒!
快走,要杀你的人追过来了!”
唐诀掀开斗篷的帽子,抬眸朝她看去,云谣喘着气,抓着对方的领子用力把他拽出山洞:“有人追来了,这里不安全,快走啊……”
云谣一直没松手,拉着他往丛林另一边而去,与那几个人正好背道而驰。
唐诀看着云谣的背影,她已经落魄得与乞丐无异了,心中沉了沉,他问:“莹美人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傻呗。”
云谣讽了自己一句,又觉得不对,回头朝唐诀看去:“你知道我走了?”
“你不会真以为朕在这种情况下能睡得着吧?”
唐诀微微眯起双眼。
云谣开口一个‘你‘字刚说出来,后面想骂的话都吞了回去,现下不是吵架的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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