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里,突然间有了一个死字的感想,便觉得这一生的确是毫无意味,只有一个死,能解除一切。
老爷抽的鸦片膏子,放在他书房后那间小屋子里,这个时候,他或者无心去抽烟,不如趁此偷他一些来。
这一想,便拿了一个茶杯,悄悄地溜到那屋子里,将床底下竹箱里用报纸包着的一个大瓷罐,拿了出来,将茶杯向膏子里一舀,舀了大半杯。
舀好了,急急忙忙仍旧将瓷罐子包好,送到小竹箱子里去,因听到赵重甫一声咳嗽,似乎是要进来,拿了茶杯子,赶忙就由后房门溜了出来。
到了自己屋子里,所幸还没有人知道。
当时拿了一张纸,将茶杯盖上,便塞在枕头下。
这日白天,依然忍着眼泪,照样地做事。
赵太太心里想着,重甫原是很赏识柳风的,这样一来,当然要把这个偶像打破。
不但打破偶像而已,经营许久的婚姻,恐怕要废约。
就是以自己而论,娘家有了这样一个不争气的侄子,和自己的体面也有关。
因此一口咬定,落霞所说,完全是谣言,她因为得不到表少爷,就反过来一口,说表少爷调戏她,来遮盖她的羞耻。
这种女子,既不要脸,心里又狠毒,留在家里,真也是祸根,不如把她取消吧。
落霞都听得了,只是不做声,也不再哭。
到了晚上,大家都睡觉了,只有赵重甫这个烧鸦片烟的人,依然还在书房后面抽烟。
落霞听得人声渐寂,就把自己藏的那半杯烟膏取出,然后拿了梳头镜屉子里一盒搽脸蜜汁,向里面一倒,用右手一个食指,插进烟膏里,和弄了一阵。
手指头在膏子里搅弄时,那膏子很稠,预想喝到嘴里,一定是粘粘搭搭,不好吞下。
鸦片烟是最苦的东西,若吞不下去,岂不是一种痛苦,想了一想,就悄悄地溜到厨房里去。
见炉灶上正放了一壶开水,因是取了一只饭碗,将这壶开水,一路带到屋子里来。
先把房门关好,然后倒了一盆水,先洗一把手脸,其次便将身上的旧衣服脱下,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事情都忙着停妥了,就把茶杯里的烟膏和蜜汁,一齐倒在碗里,将开水一冲,在镜台抽屉里,找了一根骨头针,插到碗里去和弄。
当她和弄的时候,自己侧了身子,斜靠在桌子一个犄角上,眼睛望着碗里出神。
这个时候,屋子外头,一点声息都没有了,西北风从天空上吹过,把树枝吹着,微微有点作响,跟着那院子咿咿呀呀,仿佛有人在那里偷着走路一样,但是并不听到一点脚步响。
落霞一想,这是接我灵魂的小鬼来了吗?小鬼,你只管来,我不怕你,你又何必偷着进出呢?望了那碗烟膏水,心想,不料我活到十六岁,就是这一碗东西送命。
人生迟早总是有一死的,死早一点,有什么关系?只是我这人,自从出世以至于现在,没有享过一天福。
我是哪县人?姓什么?今年究竟是不是十六岁?一律不知道,这个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味?我现在要死了,我那失了女儿的娘老子,远在云南一个县城里,恐怕还念着他女儿,现在长大成人,已有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一阵心酸,不由得要坠下几点泪,有几点眼泪,直落到那烟膏碗里去,手里的骨头针,也只管在碗里乱搅着,不知所云地,一味地发愣。
猛然间,听到屋外的挂钟,当的响了一下,便自己埋怨自己道:我这是做什么,打算寻死,就快快地寻死得了,这样犹豫些什么?现在一点钟了。
若不早喝下去,明天早起,他们赶救得及的,今晚上岂不是白白忙了一阵?这样想着,放下骨头针,将那一碗烟膏,两手捧起。
一生的结果,便在此一举手之间了。
正是:
生不逢辰何惜死,刹那当作百年看。
第七回 坠泪登车叹无家可别 倾心握手早有梦相亲
却说落霞在这里用开水冲烟膏喝的时候,赵重甫在他小书房后面,正在过鸦片瘾,还不曾睡觉呢。
但烟瘾只过到一半,烟膏罐子里的烟膏,已经没有了。
他于是下了烟榻,去挪床下那个竹箱,以便取出积蓄的烟膏来。
他这一移竹箱不打紧,自己猛然地吃了一惊,这烟膏罐子经人打开过了,烟膏也经人挑了一大块去了。
家里并无第二个人抽烟,向来也不曾丢失过烟膏,这是谁人,把烟膏挑许多去了。
怕不有二两吗?有偷烟膏嫌疑的,第一就是……想到这里,恍然大悟,今天落霞那样大闹,也不怕打,不要是她早有定见,预备寻短见吧?莫不是她把这烟膏子拿去了。
这且不用惊动于她,看她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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