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堂屋里,故意问道:“我们大姑娘呢,我有好几天不见了!”
宋氏正将一只针线簸箕放在腿上,自己坐在矮凳上低了头做针线活呢,听到毛三婶问春华的话,就把嘴向里面屋子一努,而且还用手掌向里挥了两下,意思是让毛三婶会意,就向屋子里面走去。
她进得屋子来时,却不看见有人,正待回身走去,却见床上堆了一堆被,被外露出两只脚来,分明是春华睡了。
于是伸手将她推了两推道:“大姑娘睡着了吗?”
春华没有作声,也没有展动,毛三婶将被一掀,却见春华两只手,双双地掩住了脸,不肯望着人。
毛三婶更知道她是不曾睡着的了,于是伏在床上,扯开她的手来伸着头笑道:“哟!”
春华虽是闭着眼睛的,也就笑着坐起来了,于是一手理了鬓发一手指着毛三婶道:“人家在这里睡得好好的,你来打搅做什么?”
毛三婶伏在她肩头,对她耳朵里唧哝了几句,春华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吧!”
毛三婶又低声问道:“究竟为了什么事呢?”
春华摇摇头道:“并不是为了他。”
毛三婶走到外面去看看又转了回来,笑道:“外面没有人,你有什么心事,只管说出来。”
春华笑道:“我没有什么心事,也没有什么话说。”
毛三婶道:“你这就是孩子话了,你不想想我多么热心,这样跑了来吗?你怎好不给人家一点信息呢!”
春华道:“实在的,我没有什么话。”
毛三婶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脸上望了好久,笑道:“那么,你写一张字让我带去,行不行呢?”
春华这就无话可说了,只是笑。
毛三婶将桌子上的笔墨,一齐安排好了,然后将她拖到桌子边,把笔塞到她手上,不由得她不写,春华扭了身子,不肯坐下来,毛三婶道:“你不写,有人来了,就不好写了。”
春华好像是迫于不得已的样子半坐半站,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放下笔来道:“我实在不能写。”
毛三婶将纸拿在手上,横竖看了两遍,见已有两行字,便笑道:“就是这个吧,我拿去了。”
春华不答应也不拒绝,毛三婶心里明白了,笑着拿了那张字纸条走去。
宋氏仍在堂屋里作针活,便笑道:“三嫂子,你不多坐一会子去。”
毛三婶道:“家里没有人照应门户,我不坐了。”
宋氏以为她是真话,却也不理会,不多大一会儿工夫,毛三婶在天井里就笑起来道:“你看我实在是心事乱得很,在这里坐了一会子工夫,就丢了一管针在这里了。”
宋氏道:“我叫你多坐一会儿,你偏偏急于要走。”
毛三婶也来不及答复,已经走到屋子里面去了。
这一根针好像是很难寻找,毛三婶进去了好久,还不曾出来。
而且说话的声音也非常之细,好像这里面的事,有些不能对人说,这就不由她不注意了。
约莫有两小时之久,毛三婶带了笑容,低着头走去了。
宋氏看在眼里,却也不去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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