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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随瞅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唉,可惜了那两坛‘玉樨’了,竟会落在那样不懂酒的人肠子里。”
杜叙朝他瞪了眼,瞟向那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夫妻,“嘿!
听见没,他骂朝廷狗官呢!”
孙预深思地朝她瞥了眼,淡道,“天下哪来处处公平,些许小事,还不足以废一州之长。”
“哦?”
杜叙又瞅了瞅仍是不语的妫语,心下暗赞一声。
但也毫不气馁,擎着一盏茶便晃至那书生一桌。
那人似乎不胜酒力,才不过几盏,人已醺然,口中讷讷直呼,“不给那些狗官!
不给!
不给……”
杜叙轻轻在一旁落座,拍了拍他,“兄台,何故如此消沉?想那区区阿睹物,亦能困得住书中圣贤?”
此番话一出,倒叫孙预与妫语微怔,不想这狐狸杜真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才不过换了一个角色,话一出便带三分酸气。
那书生抬眼看了她一眼,忽然语声哽咽,“一文钱逼死英雄汉!
我……只我一人倒也罢了,但家中有七十老母,还有妻子儿女,若真是无力还银,这,这可如何……人世艰难,倒真不如一死清净!”
“哎哎,兄台千万不可作如此轻生之念啊!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兄台何不答应了他,也好自图家计!”
“不!
我就是死也不会上贡的!
死也不会!”
那书生又急又气,眼都红了。
杜叙连忙安抚,“莫气莫气!
兄台,上贡算来也是商家求之不得的事,何以兄台你如此排拒呢?”
“我……朝廷狗官,欺压良民,草菅人命!
这等废物害民的狗东西,我为何要将家传宝物供奉与他!
妄想!
妄想!”
他气得急了,一时岔了气,只在那时咳嗽。
杜叙赶紧倒上一盏茶,替他顺过气,才又问,“兄台何出此言?”
“我……”
他忽作悲愤之色,“家父,家父赖晌,不过性喜山野,推辞了朝廷的招贤令,竟,竟叫那狗官给生生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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