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凭手指弹出毒粉,将数百条毒蛇一一毒死。”
容配天慢慢的道,“那时桃林之中,我们被毒蛇围困,数百条毒蛇喷出毒液,形势甚是危急。
桃林雾重,毒蛇毒液喷出之后,更是视物不清,旁人或许都看不见,我却瞧得很清楚——她弹出毒粉,刹那之间,毒死了数百条毒蛇……每一点毒粉都落于蛇头正中,仅凭一手五指,施展‘满城烟雨’,能分落数百之处,如此手法,即使称不上惊世骇俗,也算人所未见。”
她缓缓的道,“那是‘秋水为神玉为骨’!”
“那又如何?”
白南珠道,“即使这位姑娘深藏不露,也未必便是凶手啊。”
“那日冬桃客栈杀人之法,若非‘衮雪’,便是‘玉骨’,其余武功,绝不可能那般杀人。”
容配天淡淡的语调起了一丝激动,“世人皆以为是‘衮雪’,但我知道……但我知道他……赵上玄‘衮雪’之功尚未功成圆满,仅以一招勒死十三人,一脚之力杀丐帮章病,他做不到。”
白南珠微微一笑,“不错,若是赵上玄做不到,那便只可能是‘玉骨’了。”
“所以——我定要去一趟江南山庄,说明凶手并非赵上玄,而是白红梅。”
“但容兄和夫人同床共枕数年,夫妻之间,难道就无半分情意,只为一个陌生人,容兄就对夫人如此绝情?”
白南珠道,“难道不曾问过尊夫人是否有难言之隐?到底因何杀人?”
容配天默然,过了好一会儿,幽幽的道,“她……她一向待我极好,只是我……我……”
“可是在容兄心中,到底江湖正道胜于儿女私情,白某佩服、佩服。”
白南珠朗声大笑,“挥慧剑斩情丝,实在是英雄所为啊。”
她的脸色顿时煞白,蓦地站起,“我欠她良多,我信她杀人放火,也多是为我——但……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将杀人之罪推于他人。
我愿与她同罪,今生今世,我可同她一般不得好死,但……但不可连累他人。”
她颤声说完,突然一呆——只见白南珠的眼泪夺眶而出,嗒的一声湿了衣衫,她指着他的眼泪,“你……你……”
白南珠微笑,他只掉了那么一滴眼泪,剩余的泪水在眼睫间闪烁,“我却为容兄感动,失仪了,惭愧、惭愧。”
她看着他哭泣的样子,目不转睛——在他掉泪的一瞬间,她竟觉得熟悉得很,仿佛多年以来,曾百次、千次,如此直视他哭泣一般。
五不妨死
上玄和曾家兄弟几人自太行山折返,开始打探白南珠的行踪。
此人如果学会《伽菩提蓝番往生谱》中的种种异术,要易容成女子自是容易之极。
“红梅”
杀人一事被配天发觉之后,他便以“白南珠白少侠”
的身份行走江湖,而江湖中人却不知白南珠便是“红梅”
,此事实在不妙。
春尽夏至,自太行山南行,沿途烟柳荷花,景致温雅醉人。
上玄几人先乘船自黄河,而后沿运河南下。
曾家兄弟生平惯在草丛里来来去去,倒也未坐过这等大船,大呼新鲜,上玄一人关在房内,自从听闻“白发”
、“天眼”
亲自出山寻找“赵上玄”
,他便满脸阴沉,曾家兄弟自也不敢和他说话,以免一言不对,被他扔下河去。
运河流水缓慢,所过之处城市繁华,这条船上也并非只有上玄四人,乃是一条运送客人的旅船,船上尚有十几名大汉,以曾家兄弟江湖经验来看,分明不是寻常旅客,倒像哪个帮派的手下。
那十几个大汉分明也看曾家兄弟模样古怪,言谈之间都客气得很,不敢轻易得罪。
这日天气良好,船过徐州,两岸民宅倚水,炊烟袅袅,民生安定。
一个黄衣人缓步走到船舷边,放眼看岸边景色,一声叹息。
他身边一人问道:“杨……杨爷何事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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