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微在灯下,拈起针,牵了一条白色的丝线,扎下了第一针。
非夕在旁边唠唠叨叨:“通微娘,这一针扎偏了,多出来一点不好看。”
通微耐心地听着,抽掉那根线,重新再来。
“通微娘好香好香哦。”
非夕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给她的床榻绣花,一边自言自语。
她好像很习惯自言自语,通微诧异,香?非夕闻得到人的味道吗?她的鬼气又进步了,长此下去,或许,他就会渐渐养不起这个逐渐成气候的鬼,或许就要和残缺的千夕摊牌。
心思一动,“啊”
的一声,他再一次扎破了手指。
拿着染血的针线,通微苦笑,做这种事情,真是丝毫不能分神的,真不知道,千夕当初绣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耳边是一阵好玩的笑声,非夕睁着圆圆的眼睛:“通微娘笨死了。”
笨死了?通微愕然看着她,然后才领会到,她是在嘲笑他!
虽然非夕不懂得什么叫做“嘲笑”
,但是她就是在嘲笑他!
和小时候的千夕一模一样!
一个晚上,就这样在灯下度过。
非夕在灯下陪着通微绣花,虽然荒谬,但是通微觉得很平静,那么多年的悲哀,在这样静谧的一针一线中,一丝丝地被抽去了,像离开炉鼎的游烟一样。
在第三天,他就给她做了个床榻,用两个椅子架起来,放上绣满樱花的床榻,像个娃娃床。
非夕非常开心,像个娃娃一样又笑又跳,虽然她始终睡不到它,但是看着她喜欢的眼神,通微就已经很满足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
又是一天深夜。
“为什么通微娘不会飞呢?”
非夕在桌边看着通微,困惑地问。
她直到现在,才想到“为什么她会飞,而通微娘不会飞”
这个问题。
“因为……”
通微顿了一顿,“因为非夕和通微娘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它们都会飞。”
非夕指着灯下的飞蛾,“只有通微娘不会飞。”
在她眼里,不会飞的就是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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