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宁一本正经道:“不仅是眼睛,你的脸也好看。”
梁孟津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急得大声咳嗽,一张脸憋得越发通红。
许淑宁没忍住笑道:“你也太不禁夸了吧。
“
事实上,梁孟津是从小被夸到大的。
他在家属院是出名的别人家的孩子,什么乖巧懂事、聪明伶俐之类的词比比皆是。
然而这一刻,他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仿佛太阳穴都跟着跑起来,脑子陡然转不过弯来,一脸迷茫。
就这表现,许淑宁伸出手在他面前挥挥说:“走什么神?”
梁孟津眼神聚焦看她,实诚道:“我不知道。”
看上去像迷路的小鸭子,好似被抛在原地。
许淑宁疑心他是生病了,下意识把手举高点,掌心覆在他额头,和自己的体温做对比,不确定道:“这是烫还是不烫?”
梁孟津对自己的身体还算了如指掌,因此胡言乱语道:“是今天比较热。”
热吗?许淑宁都听得见外面的树被风吹得鬼哭狼嚎的声音,对此不敢苟同,反而更加疑心道:“不会烧坏了吧?”
梁孟津装模作样扯着衣领道:“真是热的,我都出汗了。”
许淑宁总不好像在家带弟弟的时候去摸他的后背,想想叮嘱道:“别逞强,不舒服要说。”
其实梁孟津下乡以来是有几次磕磕碰碰,但生病只有刚来大队那次。
他到底是少年人,不想给她留下虚弱的印象,强调说:“我现在身体很好。”
可惜有些形容词一旦在人的脑海里,就成为挥之不去的东西。
许淑宁只觉得他又在虚张声势,无可奈何的视线在他和刚进院子的郭永年之间移动,心想他们怎么都这么叫人操心,自顾自叹口气。
梁孟津微微垂眸看她,居然品出慈祥两个字,心中陡然一惊。
他赶紧把这两个字抛之脑后,找到一开始的正题说:“我现在去问问郭哥。”
许淑宁嗯一声,给他们男生留出说话的地方,自然地转身进房间。
殊不知这一举动正中郭永年的需求,他迈着步伐凑到梁孟津边上小声说:“能不能帮哥个忙?”
梁孟津心想自己还没问他就找上门,真是省了好大一番功夫,欣然道:“咱们谁跟谁,别用帮这个字。”
真够义气,不像陈传文,居然自己一张嘴就跑没影。
郭永年在心里谴责另一位舍友两句,感激道:“那晚上你跟我一块去大队长家。”
等会,大队长家?
梁孟津缩回手道:“不会是跟你去相亲吧?”
郭永年沉重点头道:“我实在不会推脱,只能让你陪我跑一趟了。”
他为这事已经躲着大队长好几天,可惜还是被堵个正着,心里不知道多为难,又一点底都没有,思来想去还是需要个伴。
梁孟津恨自己刚刚把大话说得太早,很是后悔道:“我能不去吗?”
郭永年已经决定强人所难,拽着他说:“不行,覆水难收。”
又道:“就是个过场,人家肯定看不上我。”
梁孟津不这么认为,说:“你大好青年,怎么可能。”
满知青宿舍,谁都挑不出毛病来的人。
可郭永年虽然才大他两岁,对这种人情世故看得更清楚,知道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猜测多半是大队长剃头桃子一脑热想做媒,压根不愿意把自己置于会尴尬的境地。
他这样爽朗大方的性格,难得流露出苦笑说:“你不懂。”
梁孟津觉得自己还是挺懂的,拍拍他的肩膀说:“行,咱俩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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