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财气势气过旺盛了,于后代子孙有碍。
宋大爷两地分居自然无后,宋二爷娶亲三年也没有,特地寻了大师请命。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回来便收养了两个义子,又过六年,才得宋眺谷一个。
大爷看重子侄,规矩管的比二爷更严许多,什么天文地理,生物化学,他觉得有用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塞给孩子们,是个标准的务实派!
宋旸谷便时常苦读,他是读书最下功夫的,因为总也学不完。
伏在桌案前看书,他学化学,拿着个肥皂配方在看,“你进来——”
鱼承恩打探消息回来,狗头狗脑的在门外,他刚从前院儿装了一肚子的新闻回来,要说吧,怕宋眺谷跟太太那起子人犯气,大年节下的又要拽脸子,这会儿被宋旸谷吓一激灵。
鱼承恩心想自己得亏是在宋家老宅门口捡来的,多亏爹妈扔的是地方,不至于饿死冻死了,他时常这么劝慰自己,瞧瞧,他的鞋子里面用的还是宋旸谷靴子上剩下的毛圈子呢。
因此,挨一点骂不算什么,犹犹豫豫,进来先开始扯皮,“哎呦我的爷,前院儿我可去看了,院子里面四面大条几呢,一个账房坐一面儿,各带着四个小徒弟儿,拢共十六把算盘会账,算盘珠子打的跟下冰雹一样。”
那叫一个十指翻飞,眼花缭乱啊!
“大师傅今天明摆着压人的,他只带着那一个小徒弟,看重的很!
俩人都是双手打算盘,一人两把!
各掌柜的一个劲叫好呢,趴在耳朵边叫都不见那小徒弟眼皮子动一下的,真能耐!”
他有时候,特别没眼力见儿,想??x?起来扶桑双手打算盘,那么大的半大孩子,就觉得是我辈翘楚!
孩子有什么错儿,有也是大人挑唆的,扶桑像是他这样天生的和气人,能干又上进!
正美着呢,脑门就砸过来一本书,他认得化学两个字儿,刹那间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收声了!
宋旸谷化学学的差,看这个书脾气总不好!
屋外又开始落雪,羽毛一样的大,打扫院子里的人叫苦,也只能一遍一遍地扫成堆儿,等停了再铲出去,不敢叫地面上存雪。
“明白回话!”
从屋檐下扫过,听屋子里面呵斥一声,动静便越发的小了,弯着腰赶紧过去。
宋旸谷气的脑仁疼,斜着眼睛看鱼承恩,“你再鬼扯,我就送着你去账房里面给大师傅做儿子。”
“可不敢,”
鱼承恩心里面苦,觉得嘴里面也苦,他不敢再拖沓,“盘账到晌午,共十二家,其中两家旅店,四家浴室,四家果子铺,还有四家——”
鱼承恩顿了顿,话在嘴里都烫嘴了也不敢一下吐出来,“是烟馆子,还是挂着家里油盐店的名儿,叫日日顺……哎呦,我的小爷,您可前万别生气,气坏了自己个儿不值当!”
说完,便壁虎一样贴到墙角上去了,这会儿他恨不得把自己挂起来,这位太太真的是爱钱,能看得出来,觉得柴米油盐的不赚钱,鼓劲儿要干票大的。
伙着店铺里面的掌柜,还有府里的账房,做内外两面账,外人看得是假账,他趴在墙头上听着的是真账。
去年不过是一家烟馆,为此大少爷闹到大老爷跟前去,今年又一鼓作气地开了三家分店。
就算是京城贵地,也躲不过烟毒横行。
越是民不聊生,毒气便越发乌烟瘴气的把人都给吃的骨头都不剩下,不说前门楼子那里集结成片的馆子,就是西城这一片儿高档的馆子,百米之内必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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