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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枢,我又来了。”
我说着,把酒倒出来,用溯水勾兑出的酒液洒落在沙地上,很快消隐不见。
打开另一壶酒,与地上的酒壶轻轻碰了一下。
海里的酒永远没有陆地上的香醇,但有着独特的旷远气味。
每年举行的唱月会是我一年中唯一一次出宫的时机。
自从南王朝同北王朝合并,唱月苑也被迁到了南北朝交界处,原先归墟所在的地方。
唱月会之前所有学生也不用再到北溟城会合,而是直接从唱月苑升上海面。
唱月苑在互人城附近的旧址则保留了下来,我没有让任何人破坏那里的一草一木。
每年出席唱月会路过这里时,我可以停留一小会儿,穿过那条幽暗的密道,一个人到这片无人知晓的净土跟灵枢喝喝酒,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每天每日重复的生活,搞得我已经快要失去时间的概念,好像日子都被冻结住了一样。
早起,吃早饭,上朝,接见臣僚,喝药,接受治愈术的调养,吃午饭,批奏章,不忙的时候也许有时间散散步看看书锻炼一下身体,然后睡觉,直到第二天一切再重新开始。
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自个儿岁数好像有点儿太大了,错觉中已经成了个鹤发鸡皮满脸褶皱的老头,可是一看向铜镜中,却还是同样的我,没有变化,甚至皱纹都没长几条。
难道是宫里吃的太好以至于我都不会变老的?
大臣们开始联名上书让我娶老婆,甚至明确在奏章中提起不管男的女的都可以。
看得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笑了老半天,看来我是真把那帮人给逼得不行了。
“灵枢,你说我该不该娶个老婆?”
我笑着问。
仿佛能看到琥珀色眸子的鲛人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说着,“谁家闺女那么倒霉啊?”
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小气泡从脖颈间一串串升起,没入几万米的远方摇晃的波光中。
抬起头,就看到那古老的船,沉沉地睡在那里。
自此十年前那次“到访”
轩辕王朝后,我就再也没有进到那艘船里面过。
也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估计已经是海星满墙海藻满地了吧?
一想象到那种破败苍凉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难以忍受。
或许,是时候进去看看了?
这念头一起,就不断在脑子里徘徊着,像是某种召唤,或者是劝说。
我只要走几步路就可以到那里。
望着那儿发了会儿呆,我仍是站了起来,饮尽最后一口酒,对灵枢说了句,“明年再来看你。”
还是,明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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