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救不了这个,明天死的可能就是你了……父亲,你为什么偏偏到这儿来,偏偏是这儿,偏偏要是这时候……”
“够了。”
封傲终于听不下去了。
他把郑宥廷抓开,看他踉跄了一步被沙发绊地摔了进去,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嘴里还低喊着‘父亲’,很是可怜。
郑宥廷一向是强势的,在他面前暴露的不堪一击的样子让封傲有些烦躁起来。
郑宥廷的状态似乎影响到他,让他不能不去在意。
他站着,冷眼旁观着四处乱摸着沙发不知道是想找什么还是想站起来的郑宥廷,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久久,他才呼出一口起来。
封傲上前,打横就将郑宥廷抱了起来,进了卧室就将人往床上丢。
郑宥廷闷哼了声,在床上蠕动了一阵就没了动静,是醉死过去了。
封傲不是不懂郑宥廷的心情,相反,曾经他也曾有过这样的颓废和茫然。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会有这么一个阶段,只不过因为存在的环境不同,矛盾和怀疑的对象不同而表现得千差万别。
一个人从小建立在心中的信仰,和他的年纪一样在成长,也同样在发生改变。
于郑宥廷,是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和教育中产生的使命感,于封傲,是对收养自己给予自己一个容身之所的师父和师门的归属感。
终归,郑宥廷是比他幸运的。
他不过是孤军奋斗久了,寂寞而沉默地成长到了一个思想成熟起来的年纪,浮起对人生的怀疑,对自己的存在产生的茫然,对赋予身上的使命的麻木罢了。
而他,却是由最亲近的一个人血淋淋地亲手摧毁了他的信仰。
他曾经也怀疑自己的存在,那样躲着师门和所谓武林正派的追杀苟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的人生跌入了最谷底,甚至起初建立魔教也不过是对那些辜负和诬陷了他的人的报复。
但这一些终将会过去,这世上没什么比时间这玩意儿更具有杀伤力和治愈力的了。
他看了一阵郑宥廷,带着些无可奈何地嗤了声:“尽给我找麻烦。”
封傲没去想自己为什么没将郑宥廷丢下阳台去,反而让他睡了自己的床,自己却去了书房打坐。
也没多想,这一份心神不宁是出自于什么。
对一个人的容忍,也是惯性的。
这已经不是郑宥廷第一次把自己的住所当做私有场地任意发泄了,真的无需再大惊小怪。
他静下心,方行过一个周天的心法,又听见了卧室里郑宥廷低低闷闷的呻吟声。
那是正常的,就是他封傲也没本事在喝了近三十瓶高浓度的酒后还一点反应都没用。
封傲本该不加理会,以他的定力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根本无从影响他,可是,今晚他显然状态不佳才会屡屡被郑宥廷影响情绪。
郑宥廷还在睡梦中,生理的痛苦没让他清醒过来,他本能地因为疼痛蜷缩成一团,拳头抵着胃部,脑门上都是冷汗,原本就发白的脸色此时更难看了。
封傲最终还是耐着性子把他从床上弄到浴室,让他半梦半醒间往马桶上趴,催着功力在他胃上按了下去。
“呕!”
郑宥廷下意识的憋了一下冲口而出的秽物,更凶猛地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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