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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肚子饿了自己去跟后厨说,帐记我这里。”
众大汉恋恋不舍地散去,眼神还恋恋不舍地黏在图南身上。
“少抽点烟吧。”
徐嵩沅夺过他手指间的香烟,摁灭了。
图南抬头看他,面无表情问:“你是不是皮痒?”
徐嵩沅破了功,顿了顿,才说:“我这是为你好……”
他说到后面自觉好像图南小弟,不由得气势转弱,偃旗息鼓。
还好图南不理他,自顾自地在座位上张开一个大字,伸了一个懒腰。
他坐起来像是个女孩子,可是这种散漫的时候,就看出他是个男性了。
至于他走光的裙底,徐嵩沅已经看都懒得看——下面是毫无情趣的也许还印着海绵宝宝的纯棉四角内裤。
“你,你也少染点头发吧,小心得癌。”
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一头栗色的大波浪,这才半个月不到。
徐嵩沅承认自己今天有些得寸进尺,谁让图南有求于他,他不去,图南的家当全要进垃圾场。
图南笑了,勾勾手指头,示意徐嵩沅凑过来,他倾过身去,把头发撩到耳后,给他看金发下面黑色的发根,“这是假发,我早就把头发剪短了,蠢。”
徐嵩沅无端脸红了一阵,说:“哦,那就好。”
第3章
徐嵩沅问图南的小弟借了一辆面包车,开到了这情种原来的住处。
那是个旧小区,离东桥路不远,铁门旁边爬满了半死不活的爬山虎和三角梅,车开不进去,也理所当然地没电梯。
徐嵩沅气喘吁吁地在窄小的楼道里爬了九层,对了对图南发给他的地址,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谁啊?”
硬朗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顿了顿,“我是图南的朋友。”
门刷拉地开了,一位短发带着一溜耳钉的女生抱着胳膊歪了歪头,“进来吧。”
徐嵩沅弓了弓腰,“谢谢。”
“不用换鞋了。”
女生把他丢在玄关里,挠了挠蓬乱的头发,转过身又窝回了散乱着外卖盒,外套,零食袋子的破皮革沙发上,握着游戏手柄,全神贯注于屏幕上跳动的小人。
“你来拿图南的东西的吧,自己进卧室拿吧。”
由于图南红鸾有煞,恋情常常保持不到一个月,这么多年倒也学乖了,日常用品一个背包就能拎走。
“哦,对了。”
女生的手指不停,在哔哔作响的电子音中说道:“衣柜还有几件他的衣服,你一起拿走吧。”
“呃,那……”
“不用看了,裙子都是他的。”
徐嵩沅把车开回桥东酒吧,图南已经喝上了。
他有个怪癖,不能跟别人喝酒,只能自己喝,两年前据说前一任桥东酒吧的老板非要在席上劝他酒,软磨硬泡之下惹得图南翻了脸,直接砸了一个酒瓶子,拿着玻璃茬逼在对方脖子上,吓得那个倒霉蛋哭爹喊娘差点进派出所。
图南和别人吃饭都是滴酒不沾的,人人都以为是图南喝不了酒,然而徐嵩沅知道,他不是不能喝,是不想喝。
那群小弟都像广场上吃饱了玉米籽的鸽子散光了。
酒吧门让图南拿了一把U型锁从里面锁了。
他是这里的大股东,又是众星拱月的图大官人,他想什么时候营业就什么时候营业,不想赚钱的时候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徐嵩沅沿着落地窗走到图南坐的临街的卡座边,透着昏黄的夕阳,旧得像是刚从地里刨出来。
他曲着手指敲了敲浮着一层薄灰和污渍的玻璃,玻璃后的图南扭头醉眼朦胧地看他,他就算一脸大浓妆,双颊还是透出了一抹薄红,一直染到眼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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