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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旁边一直有人,因为她能听到脚步沙沙的声音,看起来卓武真是关心这个妹妹,时时刻刻都有人在等着她使唤。
陆小琬闭上了眼睛,靠在马车壁上构想着如何逃跑:现在肯定不是最好时机,外边有这么多人,又是大白天,肯定跑不掉的,不如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伺机逃跑。
带着焦急的心情,陆小琬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长长的白昼,傍晚时分来到了一个小镇,那里有一家客栈,奇怪的是,竟然连一个客人也没有,整个客栈空荡荡的,没有马匹,没有进进出出的房客,也没有搭着毛巾拉长声音应答的店小二。
陆小琬掀开帘子一角看着这家客栈,便觉得有些古怪。
就见掌柜的笑着迎了出来:“卓二公子,小的昨日便已经把客栈清场,特地等着卓府的车队呢,快请进来。”
陆小琬听得分明,暗自惊叹,这卓家确实财大气粗,出手阔绰,竟然就把整家客栈给包了下来,难怪都不见旁的住客。
这时如霜在旁边把那金冠捡了起来:“小姐,要下车了,奴婢帮你把这个戴上罢。”
见那沉甸甸的金冠,陆小琬立刻就觉得头都大起来了,看着如霜双手捧着那金冠,一副谦卑的模样,她无奈的点点头道:“进了客栈就把吉服换掉,以后就不用这般打扮了,免得哪里磕了碰了,到时候成亲时也来不及去修了。”
进了客栈的房间,陆小琬便迫不及待的把那身三重广袖的礼服给扯了下来,只穿着一身素色的中衣中裙,如霜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赶紧寻了一件半臂给她套上,口里劝着:“小姐,切不可如此,万一闯进了什么人,看着小姐这模样,恐会不利于小姐名声。”
陆小琬白了她一眼道:“你也不必劝我,年纪轻轻便和那老妈子差不多了,噜噜苏苏的。
若是在自己房间里都还要顾忌着别人,这么活着真可谓了无乐趣,你便随我罢,我只管哪样舒服就哪样穿着。”
如霜低着头应了一声是,也不说话,只顾着把那吉服叠了起来收进箱子里。
陆小琬看着那箱子,眼睛转了转,推了推她道:“你去和我二哥说下,把人家添妆的那箱笼放我房间里边来。”
看着陆小琬眼波流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如霜不知道自家小姐在打什么算盘,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向陆小琬行了一礼便走了出去:哪有未出阁的小姐如此关心自己嫁妆的?现在的小姐,可越发的古怪了!
陆小琬全然不知如霜心中的腹诽,坐在床上开始计划着逃跑大计。
西汉时没有银票,通用的货币是铸钱,背一大袋子铸币逃跑显然是很愚蠢的,得好好翻看下嫁妆里边有没有值钱又小巧的东西,这样便于行动。
如霜虽然心中对陆小琬的吩咐不以为然,但她的行动倒还是迅速,很快她便和卓武一起把四抬旁人添妆的物事送进房间。
卓武看了看陆小琬那两眼放光的模样,只觉好笑,敲了敲陆小琬的脑袋道:“什么时候我的小妹变成这般爱财如命了?”
陆小琬朝他嘻嘻一笑:“二哥,这些贵重东西当然得好好保管了。”
卓武看了一眼蹲在嫁妆箱子前的陆小琬,觉得原来那个熟悉的妹妹已经不见了,面前的文君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来沉静如水、不拘言笑的那个妹妹,现儿竟然如此活泼可爱起来,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变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等到卓武出去了以后,陆小琬便开始对照那几张嫁妆单子看起来,一一清点,发现有块玉玦没有在单子里边,拿起那枚玉玦一看,似乎是个好东西,绿油油的,在灯下发出了温润柔和的光。
把玉玦在身上擦了擦,陆小琬咧嘴一笑,便把那玉玦收入衣袋。
如霜见陆小琬竟然偷拿嫁妆,不由得在旁边着急,赶紧开口相劝:“小姐,那是长安齐公子送的添妆,奴婢还想着要在嫁妆单子里补上一笔呢,你怎么能就这么私自拿了?这些都是到了夫家以后要展示给众人看的呢。”
陆小琬转了转眼睛,把如霜推到了门外:“单子上没有的,便是我的私房了,我放到身上也好,放回嫁妆箱子也罢,那都是该由我处理。
你累了一天了,赶紧好好歇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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