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就别为我操心了,都半截身子要进土的人了,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鲁妈妈摇了摇头:“我这辈子就不指望了,只想看着姑娘出阁,嫁个好姑爷,生几个儿子女儿,我便接着给姑娘带小少爷,小小姐……”
“怎么便扯到我身上来了!”
郑香盈一窘,鲁妈妈学了挪移*,不露痕迹的便将话题转移开来:“妈妈,你才四十多岁人,怎么就说半截身子要进土了?我瞧着寿伯也是个老实人,不如我来做个媒人,你们年前便成亲罢!”
鲁妈妈听了脸臊得通红,可却没有原先那样坚决,郑香盈瞧着事儿有些眉目,心中得意,怎么着也该撮合了这桩亲事才是。
“妈妈,你莫要害羞。”
郑香盈撒娇搬扯着鲁妈妈的衣袖摇晃:“你是香盈最亲的人了,不瞧着你日子过得舒坦,香盈不放心。”
“姑娘,妈妈只盼着你好,你万事顺心了,妈妈这才觉得舒坦呢。”
鲁妈妈站在一旁喃喃说着,一张脸更红了些。
可她也没有坚持太久,经过郑香盈与方妈妈等人的游说,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寿伯乐得合不拢嘴,瞅着去送信的方妈妈,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日才抖这嘴唇问道:“她当真答应了?你没有哄我罢?”
方妈妈瞧他那副傻样,笑得直打跌:“还不快些去准备好成亲穿的衣裳?姑娘都说了,让你们赶着年前成亲,这样便在除夕夜里头可以凑个大团圆呢!”
二十八那日,归真园里挂起了几盏红灯笼,院子里主仆十多人聚在一处喝了喜酒,鲁妈妈与寿伯就算成亲了。
香盈给了鲁妈妈三百两银子当压箱钱:“若是我母亲在世,定然也会给你的,妈妈便别再推辞了。”
鲁妈妈对她尽心尽意,而且归真园的第一桶金还是靠着鲁妈妈的手艺才捞出来的,这三百两银子可给得不冤枉。
鲁妈妈见郑香盈说得坚决,知道推托无用,眼中闪着泪光将银子收了起来。
成亲那晚将郑香盈给她压箱银子的事情和寿伯一说,寿伯连连摇头道:“怎么能让姑娘如此破费?素日里她对咱们实在是好,再拿她的银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咱们先将银子收起来,等着姑娘有急用的时候再拿出去罢。”
鲁妈妈想了想,将那章银票放到了荷包里头,藏在了箱子最下边:“反正再怎么着,也不该拿了这银子。”
寿伯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咧嘴笑道:“你说得对。”
眼睛望向鲁妈妈,瞧她今日比往日显得好看了些,不由得看呆了眼睛,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鲁妈妈见他望着自己,也莫名觉得羞涩起来,垂下头去不言不语。
屋子里一片寂静,两个人的影子印在窗户上边,隔得很远很远。
方妈妈与禄伯带着一群来听洞房壁角的人躲在窗外,听着屋子里边的两人没了动静,互相奇怪的瞥了一眼,心里想着这两人莫非都是寡居久了不成,怎么便不知道走过去些。
这时远处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田庄门口那条看门的狗忽然狂叫了起来。
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来田庄?方妈妈等人惊诧的直起身来转头往田庄门口那边望了过去,这时“吱呀”
一声,新房的门被推开了,寿伯披着衣裳大步朝外边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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