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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小事,我很快就回来。
两分钟。”
办公室里只剩下傅长川一个人,就这么一打岔,他忽然觉得,想说的那些话堵在嗓子口,一点点地往下滑,重新深埋进了心里。
他太了解阮之,她是什么样的脾气,会因为什么生气,多久能原谅自己,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可是洞察了人情和性格又怎么样,万一……有那么一个万一呢?
傅长川伸手揉了揉额角,一时间有些心浮气躁,就站起来。
阮之的办公室很大,两间打通,两面墙都是落地窗,显得十分通透。
入夜,百叶窗都拉了起来,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又在阮之办公椅上坐下来。
阮之是个随性的人,办公桌并不如何整齐,随意放了些文件纸笔,也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喜欢小植物的点缀。
他略一低头,看到她办公桌第二层的暗格里放着一个倒扣着的相框。
他伸手拿出来,翻开一看,竟然是自己和阮之婚礼时的一张合影。
那个时候两个人还是有点拘束的,杜江南就嘲笑他们进场的时候像是两国元首,互相谦让着,维持着安全距离。
而照片里却是另一番场景,那是在休息室里,他在和别人说话,她还穿着婚纱,微微侧过头,十分专注地看着他,期待又惶惑的样子。
那么多的画面,有吵架的,有甜蜜的,她却把这一张单独放在这里,随时都能看到。
傅长川的指尖从照片上她小小的脸颊滑过去,心底不是没有震动的。
这是不是说,长久以来,她对自己…
…也是满怀着不安的么?
门唰地一下被拉开了,傅长川将照片放回去,一抬头,阮之已经走到自己面前,脸色白得有些可怕。
他有些不安,下意识地站起来。
她手里攥着一叠文件,显然是隐忍着,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样颤抖:“这些是你要和我说的吗?”
傅长川接过那叠文件,打开翻了翻,就知道是孟丽让人送来的了。
他的呼吸有些不稳:“这件事我的确没办法推脱。
但是也请你听一次我的解释。”
孟丽让人送来的材料并不复杂,无非是六七年前,阮之家中发生变故时一些银行单据和协议。
协议的受益人名字是傅长川,当时他以非常低廉的价格收购了当时阮家工厂的所在地。
另外,友林公司以“咨询费”
为名义,转给他好几笔金额数。
阮之的父亲是因为一场车祸突然去世的,留下偌大一个工厂,家里还有心脏不好的妻子以及即将读大学的女儿。
公司的事务在渐渐被孟丽把持,随即开始肆无忌惮的转移资金。
当年阮之的妈妈也找过和父亲交好的律师,想要走法律途径要回公司财政权,结果把账目放在明面上一审核,早已经资不抵债,最后连工厂所在的那块地都以极为便宜的价格卖了出去。
律师提议放弃,直说孟丽一定是找了人在背后操作,压根找不出一点把柄来,上了法庭也没用。
雪上加霜的是,阮之妈妈的心脏越来越糟糕。
除了照顾她花费的精力,雪花一样飞来的账单让她不得不卖了家里的住房,最后办完妈妈的丧事,真正是穷到了分文不剩的地步,否则也不会到了大二就选择辍学打工。
原来,那个背后帮忙孟丽把自己的家底一点点搬空的人,是傅长川。
阮之有些恍惚,忽然想到,一开始他对自己所谓的另眼相看,也不过是歉疚的补偿吧。
她坐下来的时候有些心慌,下意识地伸手扶了扶一旁的立式台灯,办公室里的光线便晃了晃。
傅长川想伸手扶她的,可她察觉到了,侧身避了避,声音有些空洞:“你解释吧。”
“七年前我刚回国的时候,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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