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楷正微微仰了头看她,看她乱七八糟的刘海,以及强忍着哭意的表情,忽然便心疼起来。
他……哪里是在逼她道歉,只要她……重新相信自己就好了。
他站起来,不容抗拒地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说:“别哭了。
是二哥不好,让你担惊受怕了。”
他说了句别哭,她的眼泪便止不住了,一滴滴落在他的肩章上,侧脸紧紧贴着他挺括的军服,略有些生疼。
她这样一哭,他就越发地手足无措,却不肯放开她,微微侧过头,唇角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说:“是二哥不好。
这一巴掌打得很是应该,一会儿你不哭了,再打我出气好不好?”
星意心里又委屈,又有些歉意,听他这样说,倒是笑了,吸了吸鼻子说:“我可不敢了。”
他微微松开她,略带粗糙的手指替她擦了眼泪,随手又拨了拨她的头发:“头发怎么了?”
星意被他半抱着,还有些不好意思,说:“看书的时候不小心烧
到头发了。”
叶楷正又将她抱在怀里,侧脸贴着她的脸颊,怀中有着柔软的充实感,仿佛将一切阴霾都驱散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这三个月,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去北平前,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件事的阻力会这样大。
等到意识到了,已经深陷旋涡难以抽身,四周都是眼线。
他知道电话专线、信件都被监控,所以一丝信息都不敢让人传递给她。
幸而出发之前,他同廖诣航、幕僚们商议过最迫不得已的方案——两江政府独自启动修路的计划,彻底撇开林州。
之所以说这是最迫不得已的方案,是因为一旦绕开林州,路线全部重新规划,就必须等待廖诣航团队出具的可行性报告。
这也是他一直留在北平,不敢彻底放弃郭栋明的原因。
“我想日本人的狼子野心,等不了多久了。”
叶楷正缓缓说,“按照你大哥的计划,随时可以将新线路规整为原先的江林路线。
只要战事一开,中央就无法坐视日本人再插手。
到时候就由不得郭栋明愿不愿意了。”
“当然,眼下这件事还不能公开,我还要同日本人周旋一阵,直到筹备完全,那时哪怕同他们撕破脸,我也不怕了。”
叶楷正眼底闪过一丝歉意,“星意,我一直想要许诺你将来安定喜乐。
可是看起来,接下去的几年,只怕是注定有些……波折的。”
星意去拿那一小瓶药给
他涂上,轻声说:“二哥,我才不怕什么波折呢。
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将来……将来真的要和日本人打仗,你上了战场,我就随军做医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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