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楷正把玩着手中的酒盏,这是明宣德年间的白瓷,剔透纤薄,里边温热的花雕口感极好。
台上唱腔清亮又不失婉转,一切都令人十分享受。
叶楷正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勾,毫不避讳说:“很熟。”
郭碧青蓦然间有些失神。
他既然开口说“很熟”
,只怕不仅是“很熟”
了。
林春逸走红以来,不少军阀与世家公子都曾向她示好,可她都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原来也不是她多么贞烈,只是入幕之宾中有了眼前这个年轻督军,谁还瞧得上那些大腹便便的政客呢?
她正胡思乱想着,楼下忽然起了一阵喧哗,林春逸才唱了两句,忽然有人冲了上来,戏班子并看客们都怔住了,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那年轻男人口中喊着“林小姐”
,几步就跑到林春逸身边,将她紧紧抱住了。
叶楷正霍然立起,台下警卫们已经冲上
去,很快将那年轻男人拖开了。
林春逸站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叶楷正脸色铁青,大步下了楼。
唐家公馆的所有贵客皆看到叶督军大步上台,伸手揽住了林春逸低声安慰。
看客们各怀心思,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叶楷正揽着林春逸,冷冷问那个男子:“你是谁?”
管家已经赶过来,一看到那人吓了一跳:“侄、侄少爷?”
闯入者竟然是唐云鹤院长的亲侄子。
几乎整个北平的人皆知他迷恋林春逸,曾经从上海追着她到北京,这一次因为是在唐公馆,他在后台又被拒绝见面,一冲动就直接冲上了舞台。
“督军,这位是唐院长的侄子,误会,误会。”
管家抹着汗说,“先让您的警卫松开他?”
“这样的场合公然唐突惊吓旁人,你一句误会就放人?”
叶楷正冷冷看着他,“肖诚,送他去警局。”
肖诚答应了一声,侍卫立刻将那唐公子拽起来要拖走,唐云鹤匆匆赶来,先是狠狠踹了一脚侄子,才笑着说:“督军,我家侄子不成器,见笑了,见笑了。”
叶楷正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见不见笑我不知道,只是惊吓到了林小姐,小小惩戒还是要的。”
他懒得再同他多说,肖诚便已经让人捆起了那位兀自叫闹不停的公子,拉了出去。
唐云鹤暗暗咬了咬牙,今天请叶楷正来看戏,也是为了稳一稳他。
他早年从日本留学回来,和如今日本内阁
的关系很好,政府的亲日派便以他为首。
叶楷正北上来讨个修路说法,一直拖到今天,有多恼火他也知道。
可这场戏还没听,话都没说上两句,便因为这件事被打断了——谁会知道林春逸竟然是叶楷正的相好。
搞不好偷鸡不成,还得把叶楷正给得罪了。
唐云鹤赔着笑:“这么多人等着听林小姐的新戏呢,督军不如等林小姐休息休息,还是给大家唱一出?”
叶楷正冷笑了一声,从侍卫手上接过了大衣,随手披在了林春逸身上,柔声问:“吓坏了吧?”
林春逸点了点头。
他便揽着她,随意同唐云鹤点点头:“大伙儿真要听,就让戏班子的人再唱一唱。
林小姐今天怕是开不了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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