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沉默了片刻,才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那天我答允你的事,并没有忘。”
星意挑了挑眉,头一次开口,却毫不掩饰地嘲讽说:“军阀的允诺自然是一字千金。
否则答应了日本人的那些事,怎么会比接了圣旨还灵光,一项项地做到了呢。”
肖诚站得远,他们在说什么,其实他听得不真切。
但是寒风中那几个字还是蹦过来,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去看叶楷正。
如今这两江,谁不是眼巴巴地等着和这新近掌握了大权的年轻统领说上几句话,就连报纸都爱说几句“中国政坛最受欢迎的人”
,谁敢提一句“军阀”
?!
这搁老帅在的时候,早就掏枪出来,周围还有谁敢喘大气。
可他仔细瞧着那个年轻人,浓密硬挺的眉渐渐蹙在一起,嘴角亦抿了起来,真真切切地露出无奈与一闪而逝的伤痛,他作为一个副官,忽然间,就替长官不平起来。
叶楷正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沉默了一时,才说:“再给我一些时日。”
顿了顿,又吸了口气,才说,“公署还有事,我就不陪你在这儿等了。
下回记得戴上手套。
”
他低了头,小心地握住她冻得泛红的手,将自己攥着的羊皮手套塞了进去。
星意瞧见他修剪得整齐的鬓角,下颌的弧度线条分明,却又莫名地露出些柔软来。
她的掌心触到手套的时候,是带着一丝暖意的。
可对于此刻的她来说,这不啻烫手的山芋,她一缩手就扔了。
远处车夫已经拉着车过来,她再也没瞧上一眼,赶紧走了。
手套恰好掉在了泥水坑里,里边是翻毛的,沾了泥水,立刻变黑变脏了。
肖诚几步就走过来,急着去弯腰去捡:“这可是大帅的遗物!
廖小姐她真是……”
叶楷正却伸手阻了他,自己弯下腰,也不顾泥水,捡了起来。
肖诚连忙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过去,两江如今最高军政长官就站在那里,擦净了泥水,面无表情地重新抬起头说:“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肖诚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直到了公署门口,看到了一辆汽车,才回头问:“日本特使的车又来了。
督军,这次见不见?”
“见吧。”
叶楷正低头理了理袖口,“差不多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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