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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滚出两江!”
……
口号一声大似一声,军警在日租界的最前端设下了栅栏,一排排列成人墙,阻止人群拥进租界内部。
叶楷正坐在车内看着,目光沉静,眉间略微聚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他让司机放缓了车速,开口的时候,声音几乎淹没在车外震耳欲聋的抗议声中:“告诉他们,务必要克制,绝对不能让示威的人群流血受伤。”
肖诚在前座听得清楚,点头说:“我会再同安保局强调一遍。”
他的视线重新投到外边的人群,忧心忡忡地说,“督军,这次只怕会比上次学潮更加棘手。”
上一次的学潮最终还是因为顾岩均的铁血镇压结束了,而这一次,来示威抗议的都
是城里的商户,因为通商协议中日本商户不需负担任何税款,价格自然比城里的商户低了不少。
加之日本的商铺有意在中国打开市场,更是一再压价倾销,不到半年,颍城倒闭了不少商家。
剩下的商人困于生计,又愤怒于政府对日本的优惠政策,自然而然便聚集起来示威抗议。
如今集会已经进行了整整三日,激烈之程度却有增无减,租界内生意日渐萧条。
事情演变到这样,就不能听之任之了,想来日矢上这样着急见自己,一半是因为两江易帜,一半是因为这层出不穷的示威抗议。
日本使馆前守卫十分森严,刺刀在寒冬的日光下,尖梢处挑着一点光亮,晃得人眼睛生疼。
侍从拉开了车门,叶楷正下车的时候,日矢上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日矢上是矮胖身形,40岁出头的年纪,下颌微微蓄着一点胡须。
他一身日本军服,大步迎上来,向叶楷正伸出手:“少帅,恭候多时了。”
他一口中国话说得十分标准,胖乎乎的脸上也带着笑意,十分可亲近的样子。
叶楷正依旧是一身军装,他个子高而清瘦,面对面站着,比日矢上足足高了一个头,他淡淡看着日矢上的眼睛:“许久不见了,日矢君。”
远处的人群又爆发出一阵喊叫,日矢上的视线略微挪移了寸许,变得冷酷起来,旋即重新挂上微笑:“少帅,里边请。”
“……首相刚刚和
我通过电话,要我代替大日本帝国向叶帅问好。
我国向来和北平政府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现在两江易帜,也是我们乐于见到的。”
侍从端上了一杯清茶,日矢上的话便顺势顿了顿,似乎仔细看了看叶楷正的表情,又道,“不论是您的父亲,还是之前的过渡政府,都和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
所以,于公于私,我都希望能将这个合作延续下去。”
叶楷正拨弄了下手中的茶盏,淡声问:“阁下的合作是指?”
“通商协定是我们和贵政府谈定的,当时的主事虽然是令姐夫,但是签字盖章的却是阁下。
所以,我以为督军是认可的。”
日矢上缓缓道,“现在颍州城里商潮闹成这样,我们的同胞也规规矩矩的,却根本没办法做生意。
军座是不是应该采取些措施了?”
叶楷正依旧沉默不语,似笑非笑地继续拨弄茶盏。
日矢上又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他同半年前一样,面容英俊坚毅,二十多岁的年纪本该有的冒失、冲动,在他身上寻觅不到,双眸深邃,令人捕捉不到真实的想法。
半年前颍军内乱的时候,顾岩均、徐伯雷都向自己示好以求支持,日矢上都没有拒绝。
因为最后不管是谁掌控大局,对日本都有好处。
可唯有叶楷正,是日矢上主动去找的,暗示叶楷正日本方面可以提供便利,期待日后的合作。
当时叶楷正的态度便是模棱两可。
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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