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绘溪没再吭声,闭上了眼睛。
他却没有立刻闭眼,仔细看着她良久,秀挺的鼻梁,微翘的羽睫,平缓的呼吸。
她的脸色透明的近乎苍白,莫名的叫他想起了清水,掬一把在指间,亦会无声的流逝。
这样的想法,叫他悚然心惊。
他无声的靠过去,亲吻她的唇,听到她迷迷糊糊的问了句:“怎么了?”
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将那个吻加深加长,仿佛这一刻天长地久。
四十三
第二天夏绘溪醒来的时候,感冒大约是彻底发了出来,嗓子里仿佛有人拿着麦秸秆在烟熏火燎的炙烤,干涩,说不出的难受。
她躺着没动,眼睛还没张开,就察觉到有一只手小心的探过来,试了试自己的体温。
旋即床轻微的一动,苏如昊悄声起床,又将房门掩上了。
她依然没张开眼睛,或许又小睡了一会儿,才觉得有人在轻声的喊自己的名字。
她的眼皮发沉,勉力睁开了些,才看见苏如昊的脸,逆着光影,近在咫尺。
他已经换了衣服,海蓝色的衬衣,手臂上搭了一件薄风衣,俯身下来的时候,带来的气息清凉而舒适。
“早饭已经好了,你再睡一会儿,就去吃点东西。”
他亲昵的拍拍她的脸,“感冒药就在粥碗旁边放着,一会儿记得吃。”
夏绘溪低声答应了一声,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臂:“你去哪里?”
“有点事。”
他握住她的手,顿了顿,“中午我尽量赶回来。
要是感冒还不见好,下午一定要去医院。”
又是去医院……夏绘溪不满的皱了皱鼻子,放开了他的手,翻身侧向另一边。
或许他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似乎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才起身离开。
实在是再也睡不下去了,夏绘溪慢吞吞的起床,洗漱完毕,嘴巴里全是薄荷清凉的味道,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
她先拉开卧室的窗帘,忽然泻进来的阳光仿佛是一道金色的瀑布,惊得她微微眯起眼睛,光线在睫毛的末梢卷起了小小的彩虹,透亮而光明得不可思议。
她前所未有的醒觉,微笑着想,原来这就是春天。
从小高层的窗台边望下去,整个城市除了建筑单调的色泽,却有一种难言的韵味,似是沐浴在了微跃的阳光和娇嫩的浅绿之间,间或点缀着飘然柔软的柳絮。
这样的清晨,于自己而言,实在是难得的静谧安然。
苏如昊走前煮了粥,又添了几份酱瓜,放在青色瓷碟上,色泽极为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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