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拨弄着那支铅笔,在白纸上划道又道,刷刷的声响,像是时光在身边擦身而过。
可是他亦只是看着,不做声响。
“后来呢?”
终于还是忍不住,“你和她之间……发生什么?”
这句话像是轻轻的戳破肥皂泡泡那层五彩斑斓的薄膜,啪的一声,化作细小的雾滴——裴越泽的手指微微蜷起来,像是不经意的在手背上按下去,那瞬间的疼痛,让自己的追溯带支离破碎的疼痛。
“她……死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几乎要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听到,“两年前的时候。”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甫一听到,夏绘溪还是伸手捂住嘴巴,低低的唤声:“啊!”
“是啊……得了抑郁症,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
还请的导师为做过心理治疗,可是也没有效果……”
到里,他的目光倏然亮亮,极快的看夏绘溪眼,直到确认并没有什么异常,才将那丝异样的情绪掩下去。
夏绘溪头:“原来是样……那时候,她还替彭老师找过相关的资料。
不过他没告诉是干什么的。”
他靠着沙发,语气有些飘渺,似乎是在和个幽灵对话,继续着:“后来,吞了整整一瓶的药,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是……是,自杀?”
夏绘溪勉强自己得平静些,“……是怎么得上抑郁症的?”
他的笑空虚而苍白,慢慢的:“是我不好,限制她太多的东西,后来……甚至不让她出门。
其实那个年纪的小姑娘,谁不爱玩,谁不爱闹……可是我让她呆在家里,我只希望属于我一个人……”
独属于他个人的阿璇……那个会在全世界都不知道他生病的时候,悄悄的探手过来,和他比较着额上温度的小孩……那个会笨拙而羞涩的安慰自己,默默的坐在自己床边,抱着洋娃娃的小姑娘……
最后却变成那样……她站在窗台边,言不发的看着自己,冷冷的:“总有一天,你会逼死我。”
那是第一次彻底的激怒自己吧?裴越泽有些艰难的想,就是那一次,自己第一次吻她的么?她的嘴唇么柔软,像是花瓣,又像是云絮,清淡的擦过,却在自己心底掀起排山倒海般激烈的情感。
而阿璇的眼中全是恐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狠狠甩他个巴掌。
他亦清醒过来,后退两步,冷冷的斜睨,似是为掩去狼狈和尴尬,声音锋锐:“这些天你就呆在家里,不要出门。”
房间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他们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再开口,各怀心事,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慢慢的洒落整个际,像是将整桶整桶的染料泼洒开,晕染得视线尽头是大块的金和蓝。
夏绘溪在么漫长而悠闲的静谧间,忽然想明白很多事。
他总在发烧的时候想要见到自己,举止也是异于平常;CRIX忽然和南大合作,开发治疗抑郁症的药物;他会关心自己的发型是不是遮住额头,而额角的伤疤让他再的注目;他对自己,“你要看看个世界到底有多大,或者什么都不愿意做……我都随你。”
原来,谜底只是那么简单。
良久之后,喃喃的开口:“你觉得……我和她有些像?”
裴越泽依然注视着落地窗外的大海,以为他没有听见自己的询问。
可是他忽然转头对笑,云淡风轻的:“第一眼看到,觉得很像……可是后来接触,就觉得完全不同。
夏小姐,真对不起,我觉得……有时候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就会做出很多奇怪的事来。
比如这次,我忽然把你带到这里,或者跑去俄罗斯,当时只想看你一眼……还有,当时也不该一再的胁迫你来做咨询师,我知道我的态度不好,你讨厌我,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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