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士,我很乐意替你解答这个疑问。”
荣格教授低头,目光从镜片的上方望出去,微微笑了笑,“我不明白你指的‘不正常’关系是什么。
但一般来说,可能是一种疏离感——不认同病人表现出的言行或者思想。”
“其实,这样的情况是可以辨认的。
比如,医生自己心里可以知晓,到底有没有出现补偿心理。”
夏绘溪不由自主的停下了笔,想起了常常做的那个梦。
老教授在喝了一口水后继续:“对于这样的情况,每个案例的具体情况都会有所不同。
但是治疗原则只有一条:身教必先于言教。
你要回想,你对病人坦诚了么?你全心全意的站在他的立场上了么?如果没有,那么你必须这样去做。
不然,你无法进入他的世界,也无法帮助到他。”
她点头,恭敬而真诚的说了句谢谢。
荣格教授的目光注视在她的身上,这个年轻的东方学者侧影利落而清爽,她的眼睛明亮,因为此刻的求知而愈加显得动人。
他亦微笑:“尽管无从得知你的案例,但依然谢谢你的提问。”
一直到出会场,彭教授才问她:“你最近有在替别人做咨询?”
老教授显然对这个心爱的学生对自己有些隐瞒而感到不满,语气也直率而严厉。
神差鬼使的,夏绘溪头一次对自己的导师撒了谎:“没有,这个案例是上次我听外边一个师姐说的,刚才想到了,才问了问。”
或许是鉴于她以往良好的品行,彭导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那就好。
如果是你自己出现这样的心态,我不希望你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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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之后,她才有机会慢慢沉淀荣格教授给自己的解答,也有了客观的态度来看待自己和裴越泽的关系。
隐然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她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去找裴越泽谈一谈。
2205房门打开的时候,想必裴越泽已经知道是她,并没有多少惊讶,嘴角微带了笑意,侧身请她进来。
他似乎刚洗完澡,穿着酒店的浴袍,头发微湿,有几缕落在了额前,灯光下显得黑亮光泽。
这样的装扮让夏绘溪觉得有些尴尬,她不去看他因为白色浴衣而露出的胸口,和因为腰带随意一结而勾勒得更为挺拔修长的身躯,尽量平静的说:“我来看看你,病好一些了没有?”
他眉梢一扬,避而不答:“我去换身衣服。”
裴越泽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
他在门口停了停,看见沙发上的女子穿了白衬衣和灰色的西裤,腰间一根细细的浅宝石蓝的腰带,双膝并在一起,微微向一侧倾斜,气质十分的娴雅。
她显然在片刻之后已经发现了他,微扬起了脸,眸子清澈,如珠似玉。
没有谁先开口。
此刻无声却远胜有声。
他看见她如碎钻般粼粼荡来的目光,只觉得炫目,心跳有片刻的失律。
夏绘溪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见到他,从容的站起来:“您有时间么?我想说几句话,并不会耽搁太久。”
裴越泽的神色依然有些懒慢,他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语气并不急迫,在对面的沙发坐下,又示意她也坐下来,微笑着说:“我有时间。”
“裴先生,我们以前见过面。”
这句话让裴越泽有些错愕,一顿之后,他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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