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晨摸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对男生说:“喂,外套借我穿一下。”
“你不是吧?这么热!”
鼻息喷出来都是热烘烘的,思晨听到自己有些迷糊的说:“哪有?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冷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思晨裹紧了被子,有些恨恨的想,要是自己真的病了,那就是乔远川的乌鸦嘴害的。
房间里空落落的。
到敦煌的第一天,虽然火车上折腾了三十多个小时,可年轻人们精力充沛,呼朋唤友着又去鸣沙山玩了。
思晨爬起来吃了感冒药,然后泪眼汪汪的打电话给乔远川。
乔远川没接电话,隔了许久,才打回来:“现在才想到我了?”
她的呼吸很重,又用力吸吸鼻子:“嗯。”
“感冒了?”
乔远川一下子听出来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用说吗?唐思晨低声说:“我好难受。”
那边半晌没什么动静,她几乎握着听筒快睡着了,却舍不得挂。
迷糊中自然没有听到乔远川和旁人的对话,只听到他关照自己:“要是发烧了就去医院,别拖着不肯去。”
那天晚上高烧到三十九度多,带队老师将思晨送到医院,她蜷在椅子里打点滴,一直折腾到了快天亮。
回到住处,恰好赶上同学们上车奔赴研究所,安排具体的实习工作。
思晨坚持要和大家一起去,带队老师劝不动这个执拗的学生,只能默认。
挂完点滴的身体似乎比前一天好上许多,不再散架般的酸痛,只是有些力竭气喘,思晨他们一行二十个人,分配进古代壁画保护基地,先大致了解情况,再进洞窟临摹实习。
因为思晨下午还要去医院,老师便让一个学生陪着她搭工作人员的车先回去了,别的学生留下来正式开始工作。
“思晨,我去给你买点吃的,稀饭好不好?”
到门口的时候,同伴说,“你先进去休息吧。”
推开那扇并不灵活的玻璃门,思晨往前走了几步,眼角似乎掠到一个身影,于是停步。
那个小而脏的沙发上……似乎坐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乔远川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快步走到思晨面前,将她抱在怀里的动作迅速而流畅。
昨晚临时的决定让这一场行程异常的匆忙,连夜只买到了兰州的机票,而他索性在机场等到天明,又再飞到敦煌。
思晨没法不注意到他微陷的眼眶,乱糟糟的青色胡渣,然而一切言语的能力似乎都消失了,她只能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用力的抱紧,再抱紧。
她的脸颊轻轻蹭了蹭……湿湿的,原来——真的哭了么?
而乔远川抚着她的头发,那一刹那,心都软成了一汪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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