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亚修睡了,又醒来,接二连三。
他总是梦到自己的死亡,一次比一次清晰。
“得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飞坦把《雷弗画集精选》合上,“你头上在冒汗。”
“我后悔了。”
几年前,自己为什么要心软放过那个女人?
飞坦完全不能了解“后悔”
这种情感,他疑惑的眨眨眼,“为什么?”
“因为阴影。”
尽管还像包裹着半隐半现的塑料薄膜,但他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生命的一道阴影,更让他不安的,是她将成为旅团的阴影。
飞坦更加疑惑的打量亚修,“需要告诉团长吗?”
“他要烦恼的,已经足够多了。”
亚修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在柜子里掏摸着,找到一个陶笛,“小孩子的玩意。”
他笑了,吹奏了一曲不太成调的乐曲。
“我们旅团,只有你和团长懂这些。”
飞坦说。
“团长的钢琴弹得真好,他比我强得多,”
这个夜晚,特别容易怀念,“我的母亲喜欢音乐,我就学习了竖笛,小提琴,还有钢琴,其中钢琴弹得最好,但是在一场很重大的比赛上,评委很喜欢我,挨个的摸我的头以示鼓励,结果我比赛失常了。
比赛刚结束我就在后台大哭,因为我害怕达不到家人的期望。”
麒麟头上有角,那贝壳一样光滑美丽的角是最重要的器官,明明已经不是麒麟,却还是因为抚摸头部这个动作而分心失利。
他曾经遵循儿时的记忆找回去,可是什么也找不到了——亲人都死了,也许是搬走了,也许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他还记得那个可以钻进去躲起来的壁炉,松木的香味,温暖人的火,一张方桌就摆在壁炉前面。
母亲还为了这个和父亲抱怨,“家里又没有什么人来,何必买这么大的桌子。”
可是他什么也找不到,他过去活过的痕迹,被时光冲刷的湮灭无踪。
最后在玛琪超级直觉的帮助下,他来到一处废墟,在最平整的地方平躺着——那里以前是不是摆放着他的小床?蟋蟀鸣唱,陌生的一草一木,陌生的气息,他一天一夜也没合眼——玛琪知趣的走了,后来的几天他过得浑浑噩噩,一辆车擦破他的衣服,他就毫不犹豫杀了对方。
这次火红眼的猎取,就是他提出的,可是真的做了又是那么的毫无意义。
“你不对劲。”
飞坦十分意外他长久的沉默,但是以飞坦的个性,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沉默。
“没关系,”
亚修打破沉默,“我在担心别人的时候,会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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