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实在是不知道。
他下一瞬便微笑起来,侃侃将一路所见所闻说出来。
包括大战之时眼中血腥荒凉,乃至彼时心中惧怕慌乱……他说的巨细无遗,没有半分破绽。
曹丕已睡下了,而曹植因着曹丕说起江陵之事,有些烦心。
他想不到曹丕听闻自己昔日表现时的表情,抑或曹丕早已听闻,只是面上不显。
事实上这些日子他时常有这些担心。
他很快想到了郭嘉,只是一旦想到郭嘉,却更加郁闷。
曹植已经几天没见郭嘉了,原因并不非太忙,而是曹操要将郭嘉之子郭奕接来同住。
彼时曹植一听闻如此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前郭嘉对他的认知度便一直在倒退,如今他的妻儿要来了,又何等纠结呢?
曹植郁闷了好几日,几次对病床之中的曹操欲言又止。
直至今日,他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决定前来询问郭嘉。
倘若郭嘉与其妻感情深厚,举案齐眉,那他便微笑着祝福他;而倘若他们之间感情淡薄……曹植满面复杂。
此时的郭嘉正在院中看信。
这几日虽还有些严寒,春光却已开始明媚。
曹植瞧着他手中纸张,有些眼熟:“这些是?”
郭嘉瞧见曹植,招呼他坐下淡道:“这是四公子当年写给在下的信。”
当年郭嘉出征在外,与曹植通信颇多。
他将这些信件全部收了起来,等到何时想起来了便翻开看看,也颇有趣味。
曹植眨了眨眼,无法抑制心下动容:“这种无聊的信,先生居然都还留着?”
郭嘉收好信:“很少有人给在下写信,是以在下便顺手收了起来。”
曹植愈发兴致高昂:“这里全是我写的么?”
郭嘉默默凝视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兴奋是为哪班,终是慢条斯理道:“不是,只有这些是四公子的。”
他指了指薄薄的一层,示意给曹植看。
又指着另一些,“这些是文若写的,这些是四公子不认得的好友,这些是我兄长,这些……是奕儿写的。”
“……”
曹植瞬间有了那么点不是滋味。
原来他只是其中之一,而非独一无二。
曹植怅然,郭嘉也似想到了什么惆怅的事。
他执起一封郭奕的来信摊开翻看,竹简之上笔迹稚嫩歪扭,仿佛狗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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