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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足一岁的婴儿能得到皇家祖子孙三代的疼爱,实在不得不令人感叹缘分的奇妙。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足为奇。
滕辉月的母亲是元徵朝最尊贵的公主福惠长公主,自幼被皇室捧在手心长大,父亲又是朝中实力最强的保皇派的安国公世子,与明帝交情不浅。
有这样一对父母,滕辉月的身份比一般皇子还要尊贵不少。
不少有心人琢磨着,恐怕捉周之后,滕辉月得一个室主的封号是少不了。
滕辉月虽是无关大局的文子之身,可是郑太后和明帝摆明了态度要宠爱,旁人只有交好没有得罪的份儿。
皇子们年纪尚小不足以洞悉形势,他们背后的后宫妃嫔、母族却不是吃素的,自然会耳提面命。
可以预见,只要滕辉月日后荣宠依旧,他在宫里必定是横着走的主儿。
齐氏皇室对滕辉月的捉周礼十分重视,虽然没有惊动朝中大臣,但滕辉月三代以内的亲人都获准进宫参加。
这些亲人不是皇室宗亲,就是安国公一系的重臣,分量极足,把滕辉月的地位更加显了出来。
郑太后与明帝用实际行动宣告对滕辉月的宠爱。
捉周礼当日清晨,福康长公主齐敏并安国公世子抱着滕辉月抵达安国公府,按礼数国公府上下给福康长公主行礼,而后滕祁山一家给老安国公夫人严氏、安国公滕海与继夫人齐珍请安。
老安国公夫人严氏现年六十八岁。
她与已逝的老安国公初初成婚时掉了一个男胎,之后生了滕海再无所出,一直待滕海如珠似宝。
后来月华室主齐澄嫁入国公府,完全占据了滕海的心思,令滕海死扛着不肯纳妾差点绝嗣,严氏便对齐澄有了微词。
只是当时有老安国公压着,齐澄身份高贵,又有福气很快生下嫡长子,严氏不得不把心里的咕噜收回去。
后来齐澄难产而亡,严氏为滕海续娶齐澄的庶妹齐珍,才终于有了吐气扬眉的机会。
毕竟齐澄是皇室亲封的室主,才貌过人,又得老安国公赞赏和滕海的钟情,严氏是半分婆婆的架子都拿不起来,自觉过得十分憋屈。
她想要一个乖巧恭敬的媳妇儿,可不是一个必须敬着的祖宗。
齐珍只是寻常宗室女,没有封号,又肯对严氏伏低做小,自然讨得严氏欢心。
渐渐地,严氏便偏心到齐珍及她所出的孩子身上了,对齐澄所出的嫡长子滕祁山没有一开始那么待见,并且在齐珍的挑唆下,越来越变本加厉,逼得滕祁山几乎有家归不得。
安国公有心相护,但夹在母亲与儿子之间,左右为难,无法面面俱到,更惹得严氏对滕祁山反感,百般阻扰安国公为其请立世子。
严氏与齐珍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时局风云色变,滕祁山交好的皇幼子齐略顺利登基,他本人则不声不响突然便尚了主,对象还是元徵朝最尊贵的硕果仅存的嫡公主,福康长公主。
严氏和齐珍登时傻眼。
福康长公主这一尊,可比月华室主更加棘手。
滕祁山与公主成婚后,两人几次试探都铩羽而归,还被公主借机反将一军,弄得灰头土脸。
即使是福康长公主唯一勉强称得上弱点的“无子”
,也随着滕辉月的出生不攻自破。
偏生滕辉月生得像粉团儿似的,却天生不亲近严氏和齐珍,严氏对他也生不出疼爱之心。
国公府的内眷和公主府的关系又更疏远一层。
严氏年纪越大越有些左性,越发不喜有个月华室主为文爹的嫡长孙滕祁山,连带也不喜继月华室主之后又压在她头上的福康长公主。
他们的存在总是无时无刻提醒她低人一等的身份,明明她是国公府的老封君,应该是最大的。
偏偏为着一个小小的抓周礼,累得严氏一大清早起来折腾。
可是纵有满腹抱怨,严氏也不敢说出口。
毕竟天下最尊贵的两位都为滕辉月劳师动众,轮不到她这个曾祖母置喙。
——这么小小的一团,也不怕被这无上的福气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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