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可能恰相反,或许老师直接没发我卷子,前桌直接跳过我传给我后桌了,于是我桌上空空。
但以防万一,我说:“你车里有大一点的袋子吗?我把那些试卷全都装起来拿回家,送给筒子楼里那个收废品的老两口。”
林朝诀看我一眼:“我以为你讨厌筒子楼里的所有人。”
“……那个老头子爱下象棋,我爷和他下过几回。
他总跟我爷说,叫我上学放学别着急,要看路,大不了迟到就迟到。
原来他一双孙子和孙女都是在上学路上出车祸死了,当时他们才上小学五年级,闯红灯死的。”
我吃完了三明治,把包装纸揉成一团:“我是讨厌他们……嚼我舌根的人在哪儿,我就讨厌哪儿。
相比起筒子楼,我还更加痛恨学校。”
林朝诀拿走纸团,又牵住我的手捏一捏。
我看了一会儿雨刷左右摆动,又转过脸看向他,由衷道:“如果你能来当我同桌就好了。”
“是很好。”
林朝诀笑叹了一声,“可惜我爱莫能助。”
到云泞一高,停车位不对外开放,大奔只能停在街对面,我和林朝诀一起冒雪进校门。
时隔不太久重归校园,没啥好怀恋的。
我往三楼教室去,林朝诀在三楼大厅跟我分开,走过长廊到办公楼去找我的班主任。
我一边扑着头上身上的雪,一边想着还是要找个机会跟爷爷说一声,告诉他我擅自把小林哥哥晋升为我的监护人一事。
进班,距离预备铃还有十分钟,有些同学还趴在桌上午睡。
但也有看到我的,对我惊讶地打量,那表情就像班主任没告诉他们我今天会回来一样,明明上午问我复查情况时,她就说她要跟班上的同学一起分享我的好消息来着。
我想了想,悄悄做个深呼吸,不轻不淡地迎上打量的视线,尽量收藏起眼里的厌恶。
哈,视线顿时一哄而散。
无语。
我懒得再理他们,真是没必要理他们,我刚刚为毛线要理他们。
我站到座位前,还是无语,不仅我的桌子被埋得看不见了,我旁边的空桌和两个桌肚里全都塞满了白花花的试卷。
我弯下腰把椅子拉出来,落满了灰,也在我意料之中。
于是先把书包放到小山上,再去卫生区拿抹布来到处擦擦,是潮的,还要用卫生纸再擦两遍。
椅子收拾干净,就可以坐了,我的腰实在好酸好酸。
再把书包挂到椅背上,开始整理这价值大约几块钱的试卷,等预备铃打响之后再把塑料袋拿出来,免得清脆的窸窣声响吵到那些睡觉的同学。
十分钟后,铃响。
我掏出手机调静音,发现林朝诀给我发消息了:我过来了。
我朝窗外瞟一眼,看到他双手揣兜跟遛弯儿一样,杵在一众学生伢里真的好抢眼。
糟糕,突然有点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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