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如同乳名,冼子玉在心里念了一遍,看着逐渐被染红的锦缎,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像自己的眼睛也正感同身受般隐隐作痛。
“那不成,晚上雪肯定就停了。”
一双纤细苍白的手从披风下伸出,阿岚左右开弓揪着他的耳朵轻轻拉扯,不依不饶道,“这可是今年第一场雪,错过了就再也见不着了。
我现在就想看。”
可任由她怎么撒娇,连棣的回答都只有一句,“不行,先回去休息。
你身体重要。”
扯了半天也没得逞,她有些闷闷不乐,却还是不愿意放过他的耳朵,在手心里揉来揉去,突然察觉到什么,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连棣,你是不是在害羞?”
“你的耳朵好烫。”
连棣耳尖已然红透,还隐约有往脸颊侵染的趋势。
却仗着她看不见,强行镇定地回答,“没有。
是你的手指太凉。”
“我才不信。”
笑声虚弱却纯粹,像有灵性,能直达人心底。
她身上罩着宽大厚重的黑色披风,从单薄的身体上垂落下来,把两个人都遮住裹在一起,远远望去仿佛一体。
“冷不冷?”
“不冷。”
她脸颊贴着连棣的脖子,满足地叹气,“你身上暖和。”
这句话说完,连棣的耳朵好像更红了些,想来该是在心里庆幸这时她的双眼被遮住了看不见。
否则又该是一通调侃。
“啊,我知道了。”
她突然灵光一现,有商有量地提议道,“不如这样。
我们先回去休息,你帮我守着。
等雪约莫快停的时候,你再叫醒我。
我看两眼就够,行吗?”
各方各面都考虑到了。
她觉得自己这想法十分不错,很有些得意,“你说好不好?”
连棣反手给她拉了拉披风上的毛领,盖住她冰凉的手指,应声道,“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阿岚得了承诺,趴在他背上安静下来。
没走出几步便疲惫得睡着了,想来之前也是强撑着精神同他说话。
连棣觉察到抱着他脖子的手力道渐渐松了,试探着问了一句,“阿岚?”
没有人回应,耳边只传来微弱的呼吸。
背上的人单薄得轻如无物。
他负重前行,步子依旧很稳当。
只是低头看了看脚下堆积的雪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着没人听到的情话。
“雪有什么好看。”
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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