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水声从唐安宁房间里传来,他推开轻掩的门,朝里面走。
唐安宁正弯腰在抽屉里找着什么,宋涵睿才想喊他,水声断了,齐明缺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他这才看到他后背,一道道血口都狰狞着冒出血,还有些疤痕蛰伏其中。
他问他们要不要找医生,唐安宁摇头,从抽屉里翻出些应急药物来,他说:“不要找医生,他是逃出来,被他爸知道他在我这里,又要腥风血雨。”
唐安宁又用嘲讽语气夸齐明缺不容易,讲他“背一身伤坐十几小时飞机,你怎么就没死在路上?”
齐明缺不说话,唐安宁让他躺到床上,宋涵睿帮忙擦干他伤口,伤口都缝好线,只是好多线都已经裂开,唐安宁说,“你们那里医生手艺真不怎么样,缝线这么容易就裂开。”
齐明缺趴在床上,说:“齐生话我没出息,只知开粥铺,我同他吵架,他要我跪祖宗牌位,你们喜福会有卓雅堂,齐家都有家法。
他问我还想不想再回来,我说,想。
他就剪开我伤口。
齐生一把年纪,把自己气倒。”
唐安宁拍他脑袋,“你是觉得自己有本事?你爸养你这么大让你继承家业又怎么了?”
齐明缺不吭声了,宋涵睿想起楼下还有急救药箱,就下楼去拿。
等他走开,齐明缺问唐安宁有没有想过回去。
唐安宁说,“我是独子诶,而且我那么孝顺,不想把我爸气倒。”
齐明缺闻言,闭上眼,说:“有些困,想睡会儿。”
宋涵睿拿着药箱上来帮着处理了会儿伤口也被唐安宁赶去睡觉,他关上灯,正要去沙发上躺,齐明缺忽然喊他。
他在黑茫茫中问他,“你同宋涵睿怎么认识?”
唐安宁摸到床边,坐到地上回他,“他是我学长啊,他娃娃脸啦,其实比我大,我们一个高中。
他好聪明,经商比我厉害好多。”
他顿了会儿,又说,“现在这个社会黑社会是厉害啦,不过白得钱总比黑得钱好啊。”
唐安宁问他,“你爸常打你啊,身上还有疤噢。”
齐明缺答道:“小时候吧,还在他身边,我不争气,总成不了他想的那个。”
两人都沉默,半晌,齐明缺才又开腔,“算卦师傅讲,我们齐家是要断送在姓唐的手里。”
唐安宁一愣,问,“你信啊?”
齐明缺笑出声,话,“我信啊。”
后来齐生出事,唐安宁当晚就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是齐明缺打来,他讲:“齐生死了,你们喜福会的人做的。”
他一边笑一边讲,“我等你来结果我性命,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在这之后,他们有一年再没联系。
这一年里,唐安宁倒是听说了不少齐明缺的事,多是喜福会里听来。
齐家自齐生死后并不好过,齐明缺还年轻,虽说是唯一继承人,却也不是所有人都信服,少不了反对的声音,都是吵着要自立门户要分家的,齐明缺倒也答应得干脆,确确实实是分了家,重新划分了地盘势力,只是这些个分着家产的也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都被发现暴毙家中,齐明缺也不忌讳,公开宣称是他干的,还是亲手干的。
曾有一方霸业的齐家也终于是没落了。
唐安宁回国一次也没和齐明缺联络,倒是买了辆重型机车摆在家里,他自己又不会玩,就这么摆在车库里积灰。
回到美国没多久倒是意外地接到了齐明缺电话,他说他要来美国处理些事,还说有可能要常住。
唐安宁与他客套,问了他航班,说要去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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