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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笑笑,从包里翻出本书,翻到夹着书签那页,抬眼看了看我,说道:“以后你都不用跟着我这么早起,只是今天来带你认认学校和路。”
“知道。”
我点了点头,无论他如何照顾我,与我像兄弟,他都是会长儿子,喜福会太子爷,说话无形间都有压力。
他开始看书,我望窗外,无所事事看风景。
车进到市区,上车的人多了不少,有老人家上来没坐到位子,他就站起来让位,少爷都不坐,我也不好意思坐,就跟着他一起站着,我们站到下车。
学校就在公车站对面,下车我才发现这地方靠近淡水街,也没怎么变样,一些铺面都还眼熟,我以前还来收过其中几家保护费。
那间学校真没见过,看样子都像新开。
我和他在校门口分手,我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这些学生仔都一脸古惑仔像,我有些怀疑唐少到这里来教书纯粹是来为帮会壮大势力。
他说十一点才下课,我看手机上时间,才过七点,我站在十字路口,忽然很想回淡水街看看。
临近淡水街口,手机忽然响,我看来电显示是一长串电话号码,想了想还是去接,兴许是猴子打来。
电话里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昨天我还听他喊我名字,与我说“好久不见”
。
只是今天他换了说辞,他说,“我有东西要还你,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从前借他东西,他只对我说过一次要还我,其余不是不知所踪就是不得善终。
那次他说要还我一千块钱,我当真赴约,晚上九点去到码头,海风打到身上,像刀子,寒得要命。
他说,我还你钱,还请你喝酒,够不够意思?当时他自己已经喝了不少,我没心思和他喝酒,只想拿回钱,心里又不爽快,张口就骂他,仆街,你花老子一千块血汗钱去勾女,够个鸟意思。
谁知道他哪根神经打错,痴了线,冲上来就扒我衫,我推开他大骂他,他又跑过来要动我裤子,我一拳砸到他脸上,又踹他好几脚,他哪里是肯吃亏的人,挥了酒瓶子就来砸我头。
现在他又来说要还我东西,我都想不起他还欠我什么,也不想再有什么血光之灾,什么都没说,就挂了他电话。
我往淡水街上的孤儿院走,路过一个新建的小广场,里面有老人跟着音乐打太极,真是稀奇,这些老家伙不去地下赌场,麻将馆玩个昏天黑地,竟有兴致学太极,修身养性。
更有街心公园,女人带小孩玩闹,小孩追着一条狗笑得开心,女人在后面追着他喊他不要跑太急,小心跌跤。
当年我才五六岁,在淡水街上跑,身后也有人追,男女都有,他们不喊我小心不要跌跤,最好我一跌就是一个狗啃屎,门牙都掉光,看我一嘴血他们肯定最开心。
他们喊话都喊,“扑街仔啊,含家产!
!
菠萝包都要偷!
!”
他们这些话都骂得没道理,我父母兴许都已经死绝,他再咒我含家产对我也没任何效果。
院长说她在孤儿院门口捡到我,襁褓里面塞一张纸,上面写我的名字“林锦仁”
。
我小学毕业时,她还给我看过那张纸,那字好丑,歪歪扭扭像狗爬,还不及我写得好看。
她要给我这张纸,说是纪念,我收下,捏成团,塞进嘴里就咽下。
她气得来掰我嘴,顾乔不知怎么冲进她办公室拉了我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骂我,“林锦仁你痴线啊!
你当你是碎纸机??吞纸也不怕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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