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三合会内部这股争锋相对的风气被新任司法局长看进眼里,趁此成立专门针对有组织犯罪活动的罪案调查科,枪打出头鸟,义理和首当其冲成为重点追踪对象。
柳卅便是在这个多事之秋病倒了。
他这一病,外患不消多说,义理和中的内忧也在瞬间被放到大了极致,柳卅病危的消息一传开,不少坐馆野心勃勃,纷纷想要取柳卅而代之。
柳卅在加重养病的头一个星期,便已经遭了四五批杀手,常伴在他左右的心腹阿隆说要将他带去一个更安全的寓所调养,柳卅偏偏不肯,打定主意死也要死在朝阳街的唐楼里。
阿隆拿他没办法,只好加派人手,将整座唐楼监视了起来。
如此过了十天,柳卅的病却不见好,反而愈发严重,遍寻名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日子里,柳卅的起居都由阿隆请来的护工照顾,每天晚上阿隆也会亲自去唐楼探望柳卅。
唐楼中的护工保镖,包括阿隆自己,对于外界的新闻,尤其是义理和有关的事在柳卅面前全都三缄其口。
在那男孩儿偷偷摸摸还在朝阳街上蜗行时,这夜阿隆又登门造访,来看望柳卅。
柳卅躺在卧室的床上,听到阿隆来了,便留他在卧室,与他两个人说话。
他问阿隆,龙虎山的坐馆小铁是不是跳出来要单干,还砸了挂在龙虎山的义理和的招牌。
事是真事,阿隆不好否认,只好沉默。
柳卅一阵气愤,怒道:“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让人毁了这个字头……”
他的声音沙哑,说完便咳个不停。
阿隆过去给他顺气,安慰道:“柳爷你放心,龙虎山我一定会替你抢回来。”
柳卅问他:“有多少人跟他走了?”
阿隆道:“柳爷,多数人还都是向着您的。”
“多少人?”
阿隆低头,柳卅的双眼已经完全睁不开了,但当他的头转向他时,阿隆似是被两道锋利的视线刺中,容不得他再有所隐瞒,他道:“还有另四个坐馆。”
他将那些人名一一报上,柳卅撑着床坐起身,这一系列动作耗费了他许多体力,他在床头靠好时,人已经气喘吁吁,阿隆扶住他的肩膀,道:“柳爷,您躺着吧,好好休息。”
柳卅道:“再躺也躺不出个长命百岁,他能带走我的人,我没有意见,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是他砸我的招牌,我忍不了。”
他双肩一耸,吐出口鲜血,双目,鼻下更是落下四行黑血,已经是个七窍流血的惨状。
阿隆慌忙伸手去擦,柳卅强撑着,垂下头说,“别人给我的东西,只有这么几样……”
阿隆看了看他,说道:“柳爷,您现在的身体,实在不宜操劳,小铁会单干也是因为您身体抱恙,但义理和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帮中不能一日无龙头……他也是考虑到自身利益安危,才会……”
柳卅道:“龙头的事我确实有在考虑。”
阿隆看向他,道:“但也不用太过着急,我暂时还能替您稳住局面,只是您也知道,我毕竟资历浅,年纪轻,许多事都出面,别人见了我,也不买账,若是有个信物保证……”
柳卅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强睁开了一条缝,那里头已见不到一丝眼白,那竟是双全黑的眼睛。
阿隆一阵犯怵,放开了柳卅,重新在床头站好了,在裤腿上不停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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