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匪忽而说道:“他叫楚林夏。”
柳卅回头看他,容匪大步往前:“明湖大学的名字。”
到最后,他也没把他和楚林夏的故事告诉柳卅。
第七章
容匪和柳卅在京安火车站买了两张回云城的车票,等车的空当,容匪出外溜达,柳卅并未同行,他一个人在火车站外的羊肉面店里吃得热火朝天,哪还有心思管容匪。
容匪腿脚快,跑了京安的几间大医院,让他找到了柳卅母亲之前住过的那间医院。
护士偷钱的事在院里闹得很大,也就在上个月吧,柳卅的大舅二舅来医院说要接他妈回家过年,这才发现人早死了,嚷嚷着要医院赔钱赔人,最主要还是要赔钱。
院方顶不住压力,赔了万把块钱,把护士辞退了,容匪从医生手里骗到个护士的家庭住址,自己找了过去。
到了这护士家里,他算是明白柳卅这有仇必报,以命偿命的性格怎么没在这里发作,大开杀戒了。
这护士家里有三个小孩儿,一个瘫子,两个傻子,容匪去的时候,家里就一个驼背的老太太在照料。
平房里一股子屎尿味,还混着尸臭,大约是柳卅母亲遗留下来的味道。
容匪的心肠比柳卅硬,这种人家他也见多了,只是杀人耗他元气,损他身体,况且就算这仇报了,却也不痛快。
算来想去,他和柳卅谁也落不到半点好处,他妈也不会就此起死回生,容匪看了眼也就走了。
柳卅脑袋倒很清楚,在火车站外看到容匪回来,就问他是不是去医院了。
容匪问他:“吃饱了?”
柳卅抿了抿油光光的嘴唇:“没肉了。”
容匪把他带去火车站边的土特产店,给他买了两只卤鸭,柳卅还多要了四只,说是要带回去送人。
这六只卤鸭就是他们的全部行李,上了火车,这行李就被柳卅吃去了三分之一。
从京安到云城统共要开一天半,容匪一在铺位上坐下就不愿起来了,柳卅要吃要喝,自然麻烦比他多,一会儿水不够了要去加热水,一会儿手吃脏了,脸上吃花了要去洗手洗脸。
入夜后他才算静下来,坐在容匪边上,巴着窗户看外面。
容匪懒散地躺着,手伸进了柳卅的衣服里摸他的后背。
柳卅在吃一颗苹果,非常专注。
车厢里很吵,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一刻都不停歇,但又很宁静,唯二的两位乘客谁都不出声,一个默默地吃,一个撩开了他的衣服,圈住他的腰,亲他的背。
柳卅说话了:“我妈在月亮上呢,我看到她了。”
容匪敷衍他:“嗯,你眼神好。”
柳卅侧过脸来对他道:“你也过来看看,今晚的月亮好大。”
“我看什么,就算看到你妈了我也认不出她。”
容匪坐起来些,摩挲着他的肩胛骨,亲了又亲。
柳卅问他:“你不会死吧?”
容匪掐了他一把:“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柳卅就说:“你可千万不能死。”
“你放心吧,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等你头发都白了,牙齿都掉光了,看到我都认不出来了,我都还活的好好儿的。”
容匪笑着拍柳卅,让他转过来。
柳卅把手里的苹果核放在了桌上,舔了下手指,看看容匪,伸手抱住了他,对他道:“我也不指望你喜欢我了,就指望你永远活着。
你死了,我会伤心,我走了,你不会难过,世上已经那么多伤心人了,还是少一个比较好。”
容匪道:“你这个人就是死心眼,干吗把自己想得这么可怜,我这里不行,你就不能换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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