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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卅看着他,他的眼睛又黑又亮,那黑和亮盖住了所有情绪,容匪都有些看不透他了,忙说:“走,考试去。”
容匪起身去拿伞,秋老虎反扑,阳光毒辣,不撑一把伞,他实在不愿意出门。
柳卅还坐着,问他:“走去哪里?”
“都说是考试了,你见过考试之前让学生知道考题的吗?”
柳卅闻言,忙又来回看了几遍摊在桌上的报纸和笔记,嘴上说道:“不能考太久,我晚上还要和朱爷去龙虎山。”
容匪耳朵一动,等柳卅走近了,才问道:“龙虎山不是海州帮的地盘吗?”
柳卅似是不能透露太多,敷衍着带过了这个问题,和容匪走到了街上。
容匪并不怎么介意,柳卅开始学会隐瞒,学会敷衍,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一种进步了。
可没一会儿,柳卅就对他说:“不是不想和你说,不过社团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还关心起他,教起他道理来了。
容匪道:“你们社团怎么样,我本来就没兴趣,也不用和我说。”
柳卅问他:“我要是考得好,以后还能去你那里吗?”
“考得好那就出师了,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柳卅摸摸口袋,掏出一把钱:“我学费还没交齐呢。”
容匪挑挑拣拣,从那堆硬币里拿走了一块钱,往前走开,柳卅捧着硬币追上去,着急地说:“怎么又是一块钱?你再拿点!”
容匪不高兴了:“我爱拿多少拿多少,你管得着吗?”
柳卅不懂自己哪里惹恼他了,如今这世道,怎么还有人嫌钱多的呢?他站在马路上看容匪,容匪此时在一家泰餐馆门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朝柳卅招手,要他过去。
柳卅把钱揣回兜里,容匪的心思他猜不着,不过这次考试的题目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柳卅赶了上去,跟在容匪后头走进了餐馆,迎面一股香喷喷的椰浆味,把柳卅肚子里的馋虫兜勾上来了。
两人坐下后,一个白衣的伙计送上来张菜单。
容匪努努下巴,对柳卅说:“你的考题。”
他要柳卅将菜名一道道念给他听,柳卅一拿到菜单,起先有些慌张,定了定神后,小声地开始。
餐馆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不点单也不议论,一个听着一个读菜单,两人的举动多少有些怪异。
翻着白眼的伙计来了两回都被容匪打发了,第三回他又来给他们摆脸色看,容匪长吁短叹,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识字,看不懂您这里都有些什么,让我兄弟给我读一读。”
那伙计拿他没辙,用力啧了两声走开了。
柳卅大约是脸皮薄,涨红了脸,他快速念完最后一道甜点心,对容匪说:“点菜吧。”
他在泰国晒出来的那身黑皮早就褪了,人又白回来,脸一红,特别明显。
“那你点吧。”
容匪说。
柳卅已经不会再问容匪怎么不吃东西了,他一追究,容匪就问他拳是哪里学的,到最后对话都是无疾而终。
柳卅要了一桌子吃的,他吃起东西旁若无人,动作夸张,咀嚼的声音很小,被泰式炒河辣到了就使劲喝水。
先前对他们爱理不理的伙计也被柳卅吃喝的阵势吓到了,索性拿了两扎壶水放在他们桌上让他喝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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