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冰哭得鼻尖都红了,张着嘴用力呼吸:“没用的……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浪费钱……没用的……”
柳卅才要开口,陆冰突然推开他,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歇斯底里地跳下病床,指着柳卅的鼻子骂:“你懂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老婆带着孩子去我们家闹,搬了家都没办法,学校已经明确告诉我,我不能回去了。
我妈身体里查出了肿瘤,要开刀,她一直不肯,一直拖着,她还有救,可是我没救了啊!
我情愿她拿这些钱去看病治病也不要她全花在我身上!
就算上诉成功,我会被判多少年?一年,两年,三年,拖着的都是我妈的身体啊!
我出去之后我还能做什么?没有学历,没有文凭,我的所有梦想都破灭了,我一辈子都要背着这个罪名,背着那个孩子无辜又怨恨的眼神!
我每天都做噩梦……他就像个幽灵!
“我妈的前半生已经够苦了,现在却连安享晚年都没办法……你什么都不懂……你不会明白……”
陆冰声泪俱下,柳卅把他按在床上坐下,颇为严肃地说道:“你没用那把弹簧刀。”
陆冰低着头:“我怕他们查到弹簧刀的来历,连累你……”
柳卅说:“如果现在你有机会离开这里,你会做什么?”
“去找我妈,带她立即离开这里,但是……我没有这个机会啊……”
柳卅道:“我可以帮你。”
陆冰惊恐地看着柳卅:“帮我……难道你要越狱??”
柳卅道:“不……我只是带你出去,之后我会回来。”
陆冰说不出话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柳卅,柳卅道:“我问你,你妈的肿瘤,医生有没有特别推荐的医院?”
“有……但是不在本市。”
“好,你告诉你妈,明天晚上十二点,在后海码头等你。
然后你们就去那家医院申请手术,做完手术后,再走得远远的。”
“我要是突然在看守所失踪岂不是会引来警察追踪??”
“你放心,这些我会想办法,我会让你‘死’在这间看守所里。”
陆冰人很机灵,一下明白了柳卅的意思,他抓住柳卅的手,热切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柳卅道:“我对我母亲未能尽足孝道,希望你能好好对你母亲吧。”
他作势要走,陆冰靠在床头,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呆了许久,兀自呢喃:“如果早点遇到你……那就好了……”
陆冰捂住了脸。
柳卅答应陆冰之后就联系上司马九龙,让他想办法弄一具死刑犯的尸体和后海码头一艘快艇的钥匙进来。
司马九龙没有过问太多,隔天下午就把尸体和快艇钥匙藏在物资里运了进来。
柳卅亲自将这具尸体处理了番,先行藏在了厨房里。
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他潜入医务室,将陆冰用床单包了起来,叮嘱他切勿惊慌,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
陆冰对他已经完全信任,点头答应,柳卅用床单蒙住他的脸后,将他扛到了肩上。
陆冰被裹在床单里什么都看不到,突然觉得自己似是飞到了空中,阵阵热风扑面,他有些心慌,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叫出声来。
这么忽上忽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柳卅带着他去了哪里,只能感觉到路途好似比先前平坦了,柳卅换了个姿势,将他抱到了前面。
陆冰靠在柳卅怀里,听到他平稳的心跳,人也不由跟着安定了下来,约莫十来分钟过去,柳卅终于停下了脚步,外面隐约能听到海浪拍岸的声响,陆冰心道:难道已经到了后海码头?
后海码头与看守所一东一西,正在对角线上,开车都要一个半小时,可根据陆冰估算,柳卅带着他跑这一路所用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三十分钟,难不成柳卅这腿脚比汽车的四个轮子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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