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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我会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抓自己的头发,扔烟盒,扔打火机,扔遥控器,近乎歇斯底里。
于戎愣住了,那虚无缥缈的,不知身在何处的林望月忽然落到了人间,忽然落在了这间泰国边境的海边酒店的海景房里。
林望月打了第二通电话,这一次,他的表情更像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了,还很复杂,可无论在他身上还是在别人身上,于戎都从没见过这样的一种状态。
林望月把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电视荧光在他脸上闪烁,他的神情便也跟着不稳定地闪烁,一会儿像是理智清醒,坚决果断的,一会儿却是茫然不安,彷徨犹豫的,甚至透出股脆弱。
他像一个溺了水,抓住了一把稻草,怀疑稻草能不能救他的命,不确定稻草会将他带去哪里的人。
林望月和电话那头的人说:“我要一套西装。
后天。”
他停下了脚步,口吻平静了不少,不再疯狂,只是痛苦,那痛苦不是源自先前的愤怒,那痛苦纯粹是因为要开口说什么而痛苦。
是电话那头的人让他痛苦。
“你看到新闻了吧。
老地方吧。
不,不要过来……你别过来……”
于戎知道了,原来林望月生命中也会遭遇这样挣扎的时刻,也有一个会让他如此挣扎的人。
他彻底明白了,他不会爱他。
他不可能再爱任何一个人了。
林望月扔开了手机,调高电视音量,和于戎说:“你不是最喜欢拍葬礼了吗?澳门去不去?”
“你认识这个濮粤生?”
于戎试着问。
“他是我爸。”
林望月面无表情地说。
与此同时,新闻旁白声情并茂:“我们可以看到濮先生的两位太太和六名子女全家出动,伤心之情溢于言表。”
忘魂
第四章(上)
濮粤生何许人也?植根澳门,出生书香世家的酒店业大亨,产业遍及全球。
两房太太:大太太育有四位千金,二太太诞下两名公子,可谓人丁兴旺。
近年来,濮粤生身体欠佳,常被八卦记者目击出入医院,有一回甚至去了瑞士求诊,在阿尔卑斯山下的疗养院足足待了八个月,两房太太均伴随左右,将家族企业交予六名子女分工打理。
坊间最爱富人间勾心斗角,分家争产的丑闻,濮家虽是小报常客,但两房子女间相处和睦,在其位,司其职,甚少摩擦,曾在濮氏高层工作三十多年,后自立门户,打造高端酒店式养老会所品牌天伦发展的郑宝坤在接受采访时也表示,濮家后代各个文儒,家庭氛围融洽,同住一片屋檐下,一旦出现什么矛盾问题,大家也都是坐下来有商有量,沟通和理解是大太太维护家庭内外和谐,养育子女的首要准则。
而濮家之所以常在八卦杂志,门户网站上出没全因为子孙辈里的两性故事,一会儿大房的四小姐剃短头发,和同性爱侣在东京街头拥吻啦;一会儿出柜的成了大房的三小姐,四小姐反而嫁了个金融新贵,还是奉子成婚,生下的长女已经到了上大学的年纪,沉迷追星,隔三岔五包机飞韩国看偶像团体演出,更和团体里的一名男偶像牵牵扯扯,在私人社交帐号炮轰该偶像粉丝俱乐部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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