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等他清醒,谁都没办法帮他发令。
“是。”
胡子转身要走,却被樱或拦住。
“眼泪擦净了再出去。”
大门外的都是功臣,不能让他们看见眼泪——昨夜死的毕竟是秦川子弟,而外面站的恐怕多半是青华带来的亲信,不能让这些人心存芥蒂,“芙蕖,带他去洗个脸。”
芙蕖点头应声。
只等他们俩一出去,樱或随手关了内室的门,看一眼床上的人——转身从衣柜里拿过几件干净的贴身衣衫——忙了大半天,身上一层汗。
待她换好衣衫,从屏风后出来时,天光已然大亮——床上的人也已清醒——正一瞬不瞬地看望着她——眼神里还残存着一些戾气与懊恼——他们初次相识时,他还是个略带冲动的年轻人,不过几年时间,已经蜕变成她无法猜透的人,每场仗打下来,他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变化,就像一株山松,一年又一年的霜冻打下来,树身早已破旧不堪,内里却越发苍劲……
“醒了?”
随手把换下来的衣服丢到软凳上,“董牧他们在大门外——”
放不放进来,由他说了算——这些人是功臣,同时也是杀他“族人”
的仇人,该如何对待,是他需要思考的事。
“叫他们来这儿。”
他道。
来这儿……能进来他的寝院,拿可就意味着这些人将成为他曹彧未来的左膀右臂——
看来秦川这次是真得要易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九雪夜
这大概是秦川下得最早的一场雪,纷纷扬扬,像是要掩盖些什么……
曹彧斩杀东营一事自传出秦川之日起,便被演化成数个版本,或褒或贬,端看口传者的心向与目的,有说他为权势斩父弑兄,有说他为里通外国而杀尽异己,还有说他为争女人才导致秦川内斗,更有说他因害怕赵军报复而将平成的功臣杀尽,每个版本都不一样,每个版本都活灵活现,仿若亲眼目睹,令人不胜唏嘘——是以世间英雄、奸雄也不过尔尔,大街小巷的谈资而已。
立冬之后,陈、楚两国先后派使节持旌拜会齐王,并都顺路“路过”
了秦川——
到小寒时,都城也终于传来了王上的旨意——曹彧在平成一役抗赵有功,赐封平成侯,封地为秦川以东千户。
“看来太后是受了陈、楚两国使节的施压,这才给了你一个平成侯,秦川以东——山岭连绵,穷山恶水,何来的千户可封?”
蔡长文把诏书放到一边,笑道:“不过还是要恭喜老弟,你这平成侯来之不易啊。”
“属下倒觉得这是都城在向将军妥协——”
董牧插言道:“平成一役,都城的朝官多半都是上奏要求重罚将军,太后虽压着一直未予受理,但来往的粮草军备,也未曾给过半粒,可见是想拖垮咱们,如今秦川重整,平成的赵军又始终未曾进犯,各国都看在眼里,清楚将军是对付赵军最好的连横招牌,这才持旌拜会,从陈、楚两国使节私下来见将军时的言谈,可见他们确实有意连横一致抗赵,太后不过做个顺水人情,遂了陈、楚两国的意,也算安抚了将军——要知道现在孙、詹两家尚在内讧,不宜再讨伐外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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