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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阴只是静静地听着。
“先前一个月你又诓骗我,说师父在西崖闭关,害我在那儿足足跪了一月。
可她老人家其实在东崖休养,你就是诚心作弄我,不让我日子过得顺心遂意。”
易情又前迈一步,直逼到他面前,冷硬地道,“…为何?”
“甚么为何?”
“我问你——为何总要处处针对我,同我过不去!
是我回观碍了你的事么?”
易情两眼陡然怒睁,疾喝道,“你说的话全是谎话,你究竟为何要三番五次地侮弄我,又要假意尊奉我!”
易情本不是这般急躁的性子。
往时他是作弄人的一方,却也不厌恶于被人作弄。
头几次被祝阴坑害,他心里尚且觉得无甚所谓,可当祝阴在师父之事上诳骗他时,他忽而心头火起。
喝声回荡在殿阁里,水波似的回响。
祝阴半个身子都在阴影里,笑容也是阴惨惨的。
可笑意却一点点地褪下,最终,祝阴撇下嘴角,露骨的嫌恶之色浮现在面上。
“师兄还不知道祝某这么做的缘由么?”
“不知。”
易情简扼地答道,怒视着面前的红衣弟子。
“因为祝某…”
祝阴微扬下巴,显露出几分无端的傲气,声音冷若冰霜。
“…嫌恶极了你。”
一刹间,殿阁中寒气四溢,腾腾杀气凛若秋霜。
祝阴身后立着的海琼子像似是突然身形暴涨三尺,慈眉善目化作癫狂。
空廖的殿阁里,斑斓壁画仿佛在红土墙上游动扭曲,云雾缥缈,龙影隐现,四处森冷难当。
易情注视着祝阴,牙齿、双股却在禁不住地格格颤抖,仿佛被毒蛇觊觎的猎物。
他似是第一回见到不再伪饰、不再微笑的祝阴。
祝阴的神色清冷,口气像是在对着一只蝼蚁:
“祝某嫌恶透了你,见第一面时便开始憎恶你。
你身上沾了妖魔秽气,连缚魔链都难以掩住那教人厌憎之气。
你碍着了祝某,教祝某心愿难圆。”
“师兄,让你入观门是祝某生平最后悔之事,自那往后,祝某夜夜难寐,悔恨交加,时而问自己为何不在初见时就将你除去。
祝某无时不刻都在想,你究竟甚么时候能下阴曹地府?”
祝阴索性不再遮掩,咬牙切齿,口唇一开一合,吐出恶毒言语。
易情听了,神情未变,却道:“告诉我,祝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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