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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连书辰一道儿迁怒上了!”
舒朗不轻不重道:“学生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迁怒他,难道我还能指着你鼻子骂吗?没那么多命,也就暗暗嘲讽一波罢了。
皇帝见他坐在那儿身板儿挺直,神色严肃,是非常认真的在跟他讲道理,也是非常认真的在跟他生气的模样,便觉这小子有趣。
宫里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如此有生气的小孩儿了,指着桌上的海参汤道:
“先喝,喝完了再给朕捏捏,阖宫上下,就你敢用那么大手劲儿捏朕,舒坦!
其他人都怕多用两分力气就将朕这把老骨头给捏碎了,太不得劲儿!”
这么会儿功夫,舒朗切实体会到了伺候皇帝老爷的艰难之处。
端起汤碗一饮而尽,气势相当豪迈,喝完了直接用袖子抹抹嘴,行至皇帝身后,一言不发给人捏肩捶背。
很有几分赌气意味。
看的海盛公公眼皮子直跳,心说照这位小爷的面色,他若不知情怕是要喊“救驾”
了,可着满皇宫的寻摸,都寻不出第二位敢这般自如给陛下脸色瞧的人了。
没错,在海盛公公看来,舒朗就是在明晃晃的给陛下甩脸子,关键陛下还不生气,虽面上不显,但他伺候陛下多年,自能瞧出陛下心里头还挺乐呵。
海盛心说,从这方面来看,说舒朗是忠勇亲王的嗣子,那是丁点儿错没有的。
舒朗可不是真不要命的跟皇帝顶牛,他也是一步步试探皇帝的底线,在对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作妖,用以表明他的态度,他得让皇帝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否则今日之事一旦传出去,会给大哥和他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当然,他面上给人摆脸色,可手底下丝毫没含糊,保证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
否则就不是作妖,而是作死。
这个分寸拿捏的困难程度,堪比安乐侯去国子学装孙子,十分考验人的智慧。
只不过安乐侯是去丢脸,考验的是他的脸皮薄厚程度。
舒朗眼下考验的不是他的胆量,而是体力。
小半个时辰过去,皇帝从椅子挪到小榻上,整个人在他的一双大力金刚掌下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眉宇舒展,睡颜安详,是一副进入美梦的样子。
舒朗则不同。
海盛公公见陛下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感动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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